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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病

5月14日星期六,距離高考還剩23天。

不知道是不是考前給我們找信心,今天週末練的卷子特別的簡單,一上午就做完了所有的試卷。

午飯後,迫不及待溜到了圖書館。找圖書管理員,要了剩下的報紙。

翻看了大半個下午,還是一無所獲,剩下的報紙上竟然沒有一篇報導關於那爛尾樓,有些失落,雖然是在意料之中的,畢竟年數有點長了,還搬過兩次校區,能儲存到今天已經不容易了。

看來這件事情還會折磨我一陣子,我只能把調整好心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收起來,還有二十三天,再去尋找答案。

心裡正盤算著,起身,捧著一堆報紙,準備去歸還,竟然沒有發現旁邊有人走過,與他撞了個正著,我兩人手裡的東西都撒了一地,慌亂中,顧不上肩膀的疼痛也來不及留意對方的長相,我一邊忙道歉,一邊蹲下撿報紙。

忽然!一張報紙上的醒目標題吸引了我的眼球,幾個大字赫然寫在紙上:“中學生不堪重壓,於江城未來第一高樓輕生”,當我看到那張學生的照片時,只覺雙腿發軟,顧不得形象,一屁股攤在了地上,身上雞皮疙瘩也都豎了起來。

那照片雖然是為了保護死者,黑白模糊,看不清長相,但是我只消一眼就知道,他就是我夢中那個墜樓的男子,不是靠臉去辨識的,而是那整體的場景、角度都與夢境中的一模一樣,還有那一樣可怕的氣息,無不告訴我,這可能就是我在尋找的,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時候準的可怕。

當我想仔細看報紙內容的時候,被一把奪走,一個蒼老有些慍怒的聲音響起:“報紙還我。”

我忙說對不起,一抬頭,對上一雙怨恨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還在怪我不該看我的報紙。

那老者沒講話,奪走報紙,轉身就走,只留給我一個略顯佝僂的背影。

我覺得這老者很眼熟,我撓了撓頭,一個激靈,想起來,他就是那天在池塘邊遇到的清潔工!今天他穿了自己的衣服,是一套中山裝,頗有幾分老學者姿態,不仔細看,還真的認不出他就是那位老清潔工。

那天在池塘遇到他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問了好幾個同學,也都說沒注意到過有這樣一位清潔工,是啊,誰會注意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這樣一位平平無奇的清潔工呢?

這樣一位普通的清潔工怎麼會有有關爛尾樓跳樓事件的報紙?難道他與怪樓有什麼關係嗎?或者說他跟跳樓的少年是什麼關係?還有他的眼神,總讓人感覺怪怪的、陰森森的,好像我欠他錢。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魂不守舍的做完晚自習的作業,回宿舍胡亂吃了一碗泡麵,洗漱完畢就準備上床睡覺。

閨蜜王瀟萍看我臉色不大好,關切的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之前的胃病犯了,要不要吃點藥之類的云云,其他人也附和道,有舍友幫我泡了一杯熱奶粉,更是誇張的是,還有舍友給幫我準備了她每月姨媽神器-熱水袋,讓我暖暖胃。舍友的關心,讓一整天都彷彿置身在冰窖的我,稍稍有了一點人間的暖意。

宿舍一共有8個床位,東西兩面牆各靠著4個床位,是上下的疊鋪,兩排床旁邊分別有衣櫃、書桌等,中間隔著一條走道。我睡在上鋪,隔著走道的對面的兩個床位是空著的,舍友除了閨蜜加同桌的王瀟萍之外,還有4個我們班的同學,我們6個關係都不錯。

我勉強喝下了熱牛奶,食不知味,用了熱水袋,笑著跟舍友說沒事,是最近學習的壓力太大了,讓他們不用管我,該幹嘛幹嘛。他們這才各自洗漱睡下。

夜深了,不知今天是初幾,月亮很亮,月光透過窗戶撒在了窗前,增添了幾分清冷。舍友已傳來輕輕的鼾聲,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背脊陣陣發涼,全靠熱水袋給了我一些暖意,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的全是報紙上那個男生的模糊的影像,以及夢中那張七竅流血的臉,還有那老者陰鬱眼神和蒼老的聲音。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隱約聽到誰在叫我,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盯著我,那麼近,彷彿就在我床頭。

猛地一睜眼,床邊什麼都沒有,只有對面床上影影綽綽的陰影,心裡恐懼感卻不曾減退,自從幼年看恐怖片練出膽來了以後,很久沒有這樣恐懼過了,這種恐懼跟看恐怖片又是不一樣的,看恐怖片的恐懼,是知道本身不存在,只是自己腦子不斷加工產生的,這種恐懼是有個邊際,有個範圍。

而我現在的恐懼,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無邊無際,愈來愈深,進到了我的每個毛孔,每次呼吸,我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