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有些餓了,你端些吃食來,順便把門帶上。”
天璣應聲退下。
聽到房門合上的動靜,明嫿這才悄悄解開褻衣,低頭一看,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紅痕遍佈。
撩開兜衣,其下的肌膚也?沒逃脫魔爪,或者?說從脖頸到腳踝,幾乎都佈滿曖昧的痕跡。
他是故意的。
明嫿確信,絕對是故意的。
雖說往日歡好也?會留下印痕,可昨日夜裡他再次覆來時,分明將她當做一盤珍饈,細細品嚐過她軀體的每一寸,或吮吻、或輕咬。
她在他的唇齒間?戰慄著?。
他與她十指交纏,嗓音沉啞地喚她,嫿嫿,好嫿嫿。
不好,她一點都不好。
被那浪潮席捲著?送上一波又一波高峰時,明嫿瀕臨崩潰地想,她要?死?了。
可他這樣壞地欺負她,她為?何還?那般喜歡他
明嫿傷心又自責地淌下淚,至於後來如何睡去,她也?沒了意識。
現下想起昨夜的口口鏖戰,敞露在冬日冷空氣裡的雪色肌膚不禁又泛起了緋紅,明嫿忙將衣裳繫好,心下暗暗決定,今夜無論裴璉再說什麼,她都不要?理他了。
倘若他再用這些無恥手段欺負她,大?不了她就拋下他回長安,找皇后娘娘做主。
她下定心思,再看窗外那天色。
現下再去柳花衚衕,怕是待不了多久便天黑了。
何況她不但胸前、脖子上有痕跡,就連手腕竟也?被他咬了一口,這副模樣,別說去衚衕幫忙了,便是出門見人她都難為?情?。
又在心裡罵了裴璉好幾遍,待天璣送來飯食時,明嫿吩咐道:“你去柳花衚衕走一遭,便說我今日身體不適,不過去了。”
天璣卻道:“今早主子已?派人去過了。”
稍頓,又補充道:“主子還?吩咐奴婢們,之後在幽都縣好生?護佑夫人,確保夫人您萬無一失。若夫人在縣裡遇上什麼麻煩,或是需要?幫忙,儘管吩咐王主事……哦不,現下該喚作王欽差了。”
“等等,你等等……”
明嫿坐在桌邊,端著?蓮紋青花小碗的手頓住,錯愕看向天璣:“之後在幽都縣護佑好我?他說的之後,是指什麼意思?還?有王欽差,又是怎麼回事?”
天璣見她一臉迷茫,也?放緩語速,細細解釋道:“今日一早,城門一開,王主事便領著?五百兵馬包圍了整座縣衙,縣令白翔連同他手下那套班子都被拿下,王主事拿著?陛下聖旨,大?開縣衙之門,當著?百姓們的面審理羅家縱火案。”
“人證物證俱全,那白縣令抵賴不得,其家眷連同涉案一干人已?被押入大?牢,王主事作為?欽差,奉聖旨代掌幽都縣,重整縣中一干冤案錯案,還?派人將白府給封了。如今幽都縣裡,百姓們奔走相告,額手相慶,皆高呼蒼天有眼,皇恩浩蕩呢。”
明嫿萬萬沒想到,她尚在睡夢之時,外頭就已?經變了天。
恍惚了好一陣,她看向天璣:“那這會兒,王主事是在縣衙裡?”
天璣頷首:“是,這幽都縣一團糟,他怕是有的忙了。”
明嫿又問:“那……那他呢?”
天璣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太子妃口中的“他”是誰,態度恭敬地答:“主子見縣衙事了,已?帶著?李主事一行人離開幽都縣了。”
明嫿驚了:“他走了?”
天璣:“是呢,午時回來用過飯便走了。不過主子將戴太醫留下了,說是河北道氣候不似長安,寒冬冷冽,您若有個頭疼腦熱,有太醫照顧也?方便……”
接下來天璣還?說了什麼,明嫿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仍驚愕於裴璉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
明明昨夜還?一副不容置喙,定要?帶她一起離開的態度,今日卻讓她留下了?
她不理解,心下也?泛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滋味。
天璣小心翼翼覷著?她的臉色,不由暗自思忖,難道太子妃是在傷心殿下將她單獨留下?亦或是因著?那個魏世子生?出了誤會?
有心想問,卻也?謹記著?自個兒的身份,她並非太子妃的貼身侍婢,只?是被太子臨時安排來保護太子妃的武婢。
“夫人。”天璣緩聲提醒道:“天氣冷,飯食涼得快,您別餓著?。”
明嫿晃過神,掃過桌上那香氣四?溢的清粥小菜,再看天璣面冷卻透著?關心的眼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