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
何況他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麼?她倒要看?看?,這個騙子?能演到什麼時候。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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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州碼頭地處薊州城西, 沿這碼頭往下共有兩條運河,一條是直往南下,去那富庶豐饒的江南魚米鄉的京杭大運河, 一條是往西橫去的永濟渠, 直通洛陽與長安。
作為河北道數一數二的州府, 薊州碼頭自也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明嫿他們坐的是一條商船,船上?飄著的旗號印著“許”字, 乃是皇商許家?的船隻。
且說這許家?商號,往前?追溯三百年, 與謝家?也是關係匪淺。因著許氏商號的創始人, 便是謝家?的祖奶奶, 那位大淵朝鼎鼎有名?的女商許聞蟬。
這位祖奶奶與謝氏高祖育有一兒一女,兒子繼承了國公府的爵位, 女兒便繼承了許氏商號。
只經商這事?也是需要天賦的, 那女兒沒有許氏的本事?,勤勤懇懇一生,只勉強守住這份家?業。但再往下她的兒子、孫兒, 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到了第三代, 那贅婿家?的不孝孫還想三代還宗, 迴歸本姓, 將許氏商號變成郭氏商號。
得虧那一代裡有個膽大的小娘子, 覺著這不但違背祖奶奶定?下來的家?規, 且不道義, 便跑去隴西謝氏揭露此事?。
謝氏大為惱怒,派族長去討說法, 那些想改姓的郭氏兒郎面上?答應了不改,等那小娘子迴歸本家?,竟用私刑罰她。
小娘子也是個烈性的,竟再次逃出?來,跑到了長安,尋求鎮北侯府許氏這一脈,替她做主。
再之後兜兜轉轉,還驚動了皇室,當時的皇帝正愁沒錢養軍隊,眼見這麼一大塊肥肉送到嘴邊,直接出?手,封那小娘子為“榮安君”,任許氏家?主,許氏自此也成為大淵皇商之一。
一晃眼百年過去,明嫿看著商船上?飄揚的“許”字招牌,不禁想到了姐姐明娓。
畢竟許氏祖奶奶可是姐姐的偶像。
也不知道姐姐現下在哪兒,是在北庭家?中,還是已經隨西域商隊在路上?了。
胡思亂想間,船老大等人上?前?恭迎,一邊引著明嫿他們上?船,一邊介紹著商船情況。
待順利登船,船老大的婆姨吳娘子一臉熱絡道:“最?大最?舒適的那間客房已經收拾妥當,鋪蓋帷帳和?家?具一應都是簇新的,若還有什麼缺的,郎君與夫人儘管吩咐,小的儘快補齊。”
明嫿聞言,眼皮微動,欲言又止。
想了想,到底先憋住了,直到隨裴璉一道進了那間最?上?等的客艙,方才屏退左右:“你們先下去,我與郎君有事?商量。”
暗衛們面面相覷,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屋內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裴璉負手立於窗前?,微微偏臉:“下去罷。”
暗衛們這才躬身退下。
門扉輕合,明嫿也摘下那戴了一路的帷帽,看向窗邊之人:“我要單獨一間房。”
裴璉轉身,慢慢在榻邊坐下,道:“孤的傷口恢復不少,同住一間,並無妨礙。”
明嫿怔了下,心說誰關心他傷口了。
“都要和?離了,再住一間,不合適。”明嫿道。
裴璉現下一聽“和?離”二字,便覺胸悶。
英雋的眉眼壓低,他沉沉看著她:“孤從未同意和?離。”
明嫿皺眉,“你這實在太不講道理。”
“分明是你將婚事?當做兒戲。”
裴璉面無表情道:“古往今來,哪朝哪代的太子妃如你這般,動不動將和?離掛在嘴邊。”
明嫿一時語塞,不過很快,她便反駁道:“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從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稍頓,她看向面前?的男人道,“你之前?不是還說從前?沒有女畫家?青史留名?,鼓勵我好好磨鍊畫技,爭取成為第一個流芳百世的女畫家?麼。畫不畫的往後再說,反正這第一個和?離的太子妃,我是決意做定?了。”
這下換成裴璉一時無言。
他沒想到小白?兔褪下溫順的皮囊後,竟是一隻伶牙俐齒的活刺蝟,更沒想到他之前?催她銳意進取的言辭,竟被她用在了與他和?離之上?。
“反正我不要與你住一間。”
明嫿眼神輕晃兩下,似是想到什麼,抿唇道,“你從前?不也是和?我分殿而?居的嗎?憑什麼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