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沒能來送他,但他懷中還揣著她送的平安符。
哪怕只是順道替他求的。
但她能有?這份心,已足以慰藉接下來一路的跋涉奔波。
握著韁繩的長指收緊,裴璉望著遠處遼闊的平原與巍峨連綿的雪山,漆黑眸光逐漸堅定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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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淵朝幅員遼闊,除非兵臨城下,迫在眉睫,大多時候邊境的戰爭,對?尋常百姓的生?活並無太大影響。
哪怕是庭州這種邊境城池,肅王出征後,大家該吃吃該喝喝,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做活的做活,繼續安安穩穩地過他們的日子——
肅王戍邊二十餘年,雖然每年也有?發?生?幾樁流血衝突,但大多時候,庭州城都固若金湯,十分安全?。
在北庭百姓們的眼裡,肅王就是北庭的定海神針。
只要肅王在,就不怕番邦狗。
這一回肅王帶兵出征,百姓們也都信心滿滿,茶餘飯後便聚在一起,討論著這回能否一舉踏平突厥。
而肅王也的確不負百姓們的期望,自四月十日抵達與西突厥接壤的金城,便連連傳來捷報。
“報,我軍殲滅敵軍精騎三千!”
“報,我軍攻下西突厥兩座城池!”
“報,我軍兵分三路,包抄王庭——”
“不好了,不好了!”
萬佛寺的禪房裡,採月急急忙忙尋到明嫿:“娘子,您別畫了,快快回府吧!”
正在窗前描摹《引路菩薩圖》的明嫿手腕一頓,一滴朱墨洇溼了菩薩飄揚的綵帶,她蹙眉看向採月:“這是怎麼了?這般火急火燎的。”
採月滿頭大汗道:“方才府裡傳來的訊息,說是夫人暈倒了。”
“什麼?”
明嫿面色陡然大變,再顧不上什麼畫了,匆匆撂下筆,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母親好端端的怎會暈倒?”
採月搖頭:“奴婢也不知,府中傳話的小廝只說夫人收到前線軍報,便暈了過去。現下府中亂成一團,劉嬤嬤請娘子們快些回去呢。”
前線軍報,母親暈倒。
這兩件事聯絡到一起,明嫿的心猛地直沉。
“可派人去尋姐姐了?”她面色蒼白道。
採月點頭如搗蒜:“大娘子身邊的採環去報信了,馬車也已在門外?候著,就等著兩位娘子了。”
明嫿聽罷,吩咐採月點兩個婢子留下收拾箱籠,便不再耽誤,捉裙直奔山門外?。
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