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聲音小,但屋內幾個除了公主娘外,都是武功卓絕的,將內容聽了個一清二楚。
裴鼎眯眼,隨手理了理身上的朝服,邁步朝前廳而去,表情彷彿早有預料。
“陛下諭,信國公之子違春闈令,言行有失,不知悔改。
子不教父之過,著信國公府內禁足半年,以儆效尤!”
宣完旨的太監這次倒是沒寒暄,腳步飛快的朝著馬車而去。
裴純皺眉,與琴嬤嬤一同扶起跪在冰涼地磚上的孃親。
轉頭就見爹爹還一直跪在原地。
身邊江越與二哥緊忙去扶,面色不好。
“哥哥們放棄後面春闈的考試,自己不願意當官都不行,還真是……”
裴純嘟嘟囔囔,神色不爽。
太子失德,在佛堂與女人風流,皇帝就只包庇的讓他禁足三月。
到了他們家,不過是哥哥提前自願放棄考試而已,就禁足爹爹六個月!
呵,果然,一個親兒子,一個外人,就是不一樣。
不過往年幾位哥哥都是參加三日春闈,今年只參加一天,也怪不得爹爹會被禁足。
裴鼎的神色意味不明。
今早本就發生了丁家的事情,皇帝這番聖旨緊跟著就來了。
再說了,西疆使者馬上就到,讓西疆那邊知道了未來和親公主的爹正在禁足。
若有人挑撥,西疆會不會以為是裴家桀驁,不願意與西疆結親。
西疆因此覺得面上無光,鬧出什麼事情來。
豈不是正好如了皇帝的意!
呵,若是他沒有與西疆提前商議過,還真會被算計到呢!
今日只在晨起時飄了些雪,不過午時,太陽昇起,便化成了一片黝黑的雪水。
二哥裴粹站起身,撣了撣跪髒的衣衫:“退婚事宜不著急,爹爹孃親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公主娘走過去牽住裴鼎的手,囑咐了一句:“明和這件事情還是要著急的,過段日子你爹爹禁足在府內。
朝堂上只有你大哥和越兒幫襯,在皇帝面前可說不上話。
若要捅到皇帝跟前兒,難以為繼。
還是得儘快將你的婚事退掉。”
裴純點頭,眼下最緊迫的事,就是二哥與丁家小姐的婚事。
婚事就在眼前,若不退,裴粹馬上就要成了太子一黨。
到時候太子起兵造反,豈不是公主府也要受牽連。
長公主斂了神色:“那丁仁只是普通的地痞無賴罷了。
若沒有太子在身後示意,是絕對不會敢這般對我等的。
說到底,一個禮部郎中敢這般跟你爹爹耀武揚威,就是覺得身後靠山,比我們裴府更厲害罷了。
你們想做甚麼儘可去做,不要弄出人命來就好。
有時,對待這種地痞無賴,拳頭大,才是王道。”
只扔下一句話,公主娘便匆匆與爹爹攜手離開。
看樣子是去臥房內安慰爹爹受傷的心靈了。
留下裴純與二哥對視一眼。
——
太子府。
今日太子沒有去春闈現場監察。
他實在不願意讓自己如今腿腳,站不起來的模樣多暴露於人前。
畢竟,哪個國家需要一個殘疾的儲君呢?
看著那群春闈考生一個個暗含可惜的目光,太子著實煩躁。
索性明日春闈就要結束。
不過想起未到手的兵符,太子心中便還是有些難耐。
“江卿你說說,昨夜為何攔孤,不讓孤拿兵符。”太子坐在窗前,任由天上正午的陽光,灼灼照向他又癢又疼的腿。
近幾日也不知道為甚麼,他的頭總是暈,眼睛還發燙,傷口也癢的他想伸手,不管不顧的撓一撓。
對面。
煥然一新的江興任低著頭,也不顧忌站在一邊的馮桓。
激進道:“殿下,您可別忘了,信國公的三兒子與八公主殿下還有婚約呢。
若是您現在收下兵符,就算藏得再好,也難免有走漏風聲的危險。”
說到這兒,江興任語氣頓了一下,逐漸勾起嘴角。
口中的話語十分大膽:“若任沒猜錯,太子殿下即將要做的事情,正是萬萬不能被人發現一點端倪的。”
太子挑眉,意味深長的伸手指著江興任。
看了半晌,見人一直低著頭,做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