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到!”
太監尖細的嗓音冷不丁的在遠處響起,裴純回神,下意識掃了一眼古淵藏身的假山。
心中擔憂,古淵上輩子身體一直都不好。
如今數九寒天的在外邊兒站著,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純兒表妹可讓孤好找!”一身青色衣衫,伴隨著爽朗的打趣聲出現。
太子劉樾噙著笑意緩步從外院而來。
身後跟著一臉怒容的靖王爺,與神態各異京中官員、妻女。
她的大哥裴清也在其中,神色焦急又擔憂,像熱鍋上的螞蟻。
裴純回過神,恭敬行禮,臉上也掛起笑容:“太子殿下。三皇叔。”
接著,她也不回答太子剛才的問題,特意將視線轉向橋下。
只見那裡躺著渾身冰碴,雕塑般一動不動的馮桓。
“剛才有刺客,子洵哥哥落水了。”
馮桓,馮子洵。
“哦?”太子轉頭瞧了一眼了無聲息的馮桓,眼珠微轉。
緊接著立刻轉頭,瞪了一眼身邊的侍從:“還不快去請太醫!”
太子身邊靖王面色也跟著變了幾分。
竟真有刺客?
他的府邸被太子毫無顧忌的領兵搜查,實在叫人面上無光。
連帶的,他對太子要尋找的裴純也生了幾分遷怒之意。
卻沒想到,真有刺客?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靖王看了一眼被人抬走的馮桓,心中雖然憋氣,卻也無可奈何。
關鍵是:“刺客如今到底在哪裡!純兒可知曉?”
如今出事的不過是一個小小馮家子,還不算太難辦。
但萬一,府內別的身份高的賓客被刺客傷到,那才叫棘手!
“三皇叔,那刺客奔著府內的東邊過去了!您快去找找!
我追那刺客到這兒,便見子洵哥哥倒在地上,我不過低頭看了一眼子洵哥哥,那刺客便跑的追不上了。”
靖王聽罷,臉色變得焦急,對太子點點頭,便立刻帶人,小跑著去檢視刺客的蹤跡。
裴純指的,正是客院的方向,她希望他們能看見那留在雪地上的一串腳印。
她需要讓人知道,那不小心留下的一串腳印是刺客踩出來的!
果然,她話音剛落,太子便狀似不經意般的開了口。
“純兒表妹,你追的刺客,可是兩個人?”
她裝成思索的模樣,搖了搖頭:“我追的一直都是一個人,太子哥哥為何這麼問?”
太子的神色平靜,只笑了笑,沒說什麼。
心中懷疑,瞧裴純這說話清晰平靜的模樣,難道是馮桓在騙他?
他隨意的掃了一眼被太監抬著,生死不知的馮桓。
可惜的在心下暗歎,看樣子,今日是不成了……
這馮桓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算了算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反正信國公的支援,他必須得到!
就算是得不到,也要將信國公除掉,奪得其手中的八萬兵卒。
“純兒表妹一會兒可要去我府上,與你嫂嫂玩耍?”
裴純微笑,搖了搖頭:“今日子洵哥哥如此,我實在放心不下,等來日子洵哥哥好些,純兒一定上門去找嫂嫂敘敘舊。”
太子也知道裴純不會去,如今事情失敗,他也只能咬牙暫時放棄。
聽得此言,也沒說什麼,施施然走了。
倒是他身後,幾位官家夫人面面相覷,費這麼大勁找人,結果找到人了,就這般走了?
大哥裴清趁機上前,給幾位朝中相識的官員行了個禮,以示歉意。
確定沒熱鬧可看,許多官員與命婦自覺沒趣兒的散去。
等人走後,裴清立刻神色焦急的將裴純拉到一旁:“明澄,太子這般大費周章的尋你作甚?可有吃虧?”
明澄,是裴純的字。
雖然她還沒到及笄的日子,但是家人寵愛她,早早便已經定下了她的字,平日裡也都這麼稱呼。
她看著自家大哥這般神色,眼神中多了幾分愧疚與懷念。
前世她被馮桓操控著,第一個親自動手殺的,便是擋在祖母面前的大哥。
當時大哥也如今日,一雙眼睛焦急又擔憂的看著她。
明明她的身手不如哥哥,明明哥哥能反擊將她殺了,阻止她動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