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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6-絕妙 等她咬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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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冬天和香甜的糖炒栗子的香氣一齊降臨。

褚珏懷裡捂著奶茶,路過街邊叫賣糖炒栗子的商販,又倒了回去。

江知渺喜歡吃這個,前幾年一入了冬,就總是抱著他的胳膊,纏著要他買完給她剝。

既要又要的。

褚珏每次都是嘴上抱怨一下,手邊卻已經剝好了兩三個。

他剝的快,她吃的也快。

笑眼彎彎的看他,撒嬌說還要。

每次想起,褚珏都忍不住彎下嘴角。

反正他現在也是要去醫院找江知渺的,就手給她剝好帶過去吧。

他找商家要了副一次性手套,上了車就開始剝栗子,給司機大叔饞的不行。

大晚上的,聞著滿車的香甜味兒,司機師傅踩油門都有勁兒了。

往常40分鐘的路程,讓他一腳油門下去,半個點兒就給人送到了。

第一中心醫院的紅燈亮著,褚珏掃了眼。把栗子和奶茶裹進大衣,提了步幅朝掛著“急診”兩個字的門頭走過去。

值夜的護士都認識他,人帥又穩重,是江醫生的男朋友。

關鍵還是南大文學系博士在讀。

嘖嘖嘖,完美的男人,完美的女人,配啊。

見他來了,笑得嘴都合不攏。

“褚老師又來投餵江醫生啦?”

“嗯。”

他淡聲打過招呼,輕車熟路地朝值班室走去。

輕叩兩下門,裡頭傳來一聲悶悶的“進”,褚珏推門進去。

房間裡沒開燈,只有工作臺上的一盞小夜燈還亮著,昏黃的燈光壓暗整間屋子。

憑著幽微的光暈,褚珏堪堪看清女生的輪廓。

臉頰的肉肉都瘦沒了。

握著筆的手骨節突出,細瘦的腕骨撐著面板高高凸起,整個人瞧著疲憊又脆弱。

“渺渺。”他喉結動了動,啞著嗓子出聲,“要吃點宵夜嗎?”

江知渺應聲抬頭,眼裡綴上零星笑意,“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是過來啦?”

“怕你吃不好。”

他把還溫著的栗子和奶茶放在桌上,替她插好吸管,遞到她跟前。

江知渺牽唇笑了下,“不吃啦,你知道的,我吃飽容易困。”

她擱下筆,從牆角的衣架上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先行走到值班室門口,“等會兒還要查房,就送不了你啦,現在走吧,我送你到醫院門口。”

褚珏斂下眼睫,看不清眼底情緒,只清淺“嗯”了聲,提踝跟上她。

從急診門口到醫院大門的距離,如果是褚珏自己一個人走的話,大概需要五分鐘。

可如果和江知渺一起的話,他通常會磨蹭到十分鐘。

因為可能,這十分鐘過後,他接下來又會有幾天甚至半個月的時間見不到江知渺。

她微信裡總有處理不完的訊息。

或是導師,或是同事,或是哪個病人又出了什麼事兒。

就連這短短的十分鐘,都不能完整屬於他。

她手機螢幕亮著,微弱的光暈漓在她眉睫,一張小臉瘦到只剩巴掌大。

最心疼她的時候,褚珏會想,他又不是養不起江知渺,要不就不讓她吃這份苦了吧。

可後來冷靜下來一想,這不是心疼,也不是為她好。

這是剝奪了她追求理想的權利,是桎梏和枷鎖,是他的佔有慾和貪念,是他自私的具象化。

江知渺不是他的籠中雀,她是自己人生的掌權者,不能被他完全佔有。

褚珏能做的只有等,等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

他又站在了一中心醫院的大門口,回頭望著裹緊大衣往回跑的嬌小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裡。

褚珏重新抬眸掃了眼醫院樓頂醒目的亮著紅燈的字,撥出的氣接觸到冷空氣,迅速變成白霧,緩緩升騰。

這次比上次見她的時間還短。

他指腹摩挲著兜裡早已習慣隨身攜帶的戒指盒,垂睫笑了下。

又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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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畢業那年,18歲的少女眼眸亮晶晶,在落日和海風裡,說要嫁給22歲的褚珏。

這句話,褚珏從17歲,一直記到27歲。

江知渺大概不知道,她已經很久沒再那樣看過他了。

久到他準備的那枚婚戒的款式都已經趕不上時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