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他的自尊心多高。
也是,這麼一件小事,正常人睡一覺不就忘了?
“所以你到底要怎麼做——誒,你可以從陳褚戈喜好下手啊,去問問你那個弟弟方航,他肯定知道,下課就去?我陪你?”
“有空再去吧,看樣子也不急了。”方漾小聲回絕掉,甩甩頭,開始翻自己的抽屜:“誒,陳一澄,把你昨天的作業借我下。”
陳一澄警惕:“幹嘛?”
“能幹嘛?我借鑑借鑑啊。”方漾抽出練習冊擺在桌子上,攤開收等著收。
“我靠,又抄我作業?我說你這你這全班第九還想不想要了啊。”
方漾呲牙咧嘴,笑成眯眯眼:“我就幾道題,昨天忙著去操場跑步,沒寫完。”
“你這樣遲早被別人超過。”
“嘻嘻。”
“……”
“又這樣,我拜託你有勝負欲和警惕心好不好,懶人,蘇琪我就不說了,你肯定超不過的,但你還沒看見曹月嬌那學習勁呢,我賭她下次就會超過你。”
“曹月嬌?”方漾停下筆想了想:“她好像確實很努力,我還記得她做的筆跡賊多。”
陳一澄白了她一眼:“知道就好,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方漾一頓。
“陳一澄,我有沒有說過。”
“啥?”
方漾憋著笑,眉毛彎彎地盯著她:“你有時候很像我媽。”
陳一澄:“……”
“算了,還是讓別人超過你吧,讓你長記性。”
“哼,才不會。”方漾繼續抄著手底下的作業。
抄完之後,女孩白潤的中指挨個把題指了一遍,嘴裡默讀著什麼,像是在檢查。
指到最後一道的時候,她讀完題目,沉吟著思考了幾秒,刷刷兩筆塗掉原本的c,在後面改成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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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月嬌恍然大悟,抬頭看著陳褚戈,豁朗地笑了起來:“謝謝你啊,陳褚戈。”
陳褚戈微微起身,因為講題而彎弓的薄背直起來。頭髮遮住眼睛,唇色沒有以往的殷紅,他骨節彎曲,在額前挑了挑碎髮。
聽見曹月嬌的道謝,他正吹了下頭髮,視線不知道穿過髮絲往哪兒瞅。
“哦,沒多大事。”陳褚戈的注意力被拉回來,刻意地勾了勾唇,“我記得練習冊上有道題,跟這挺像的。”
曹月嬌一愣,記得方漾跟她說的是書上,不是練習冊。回去之後她仔仔細細地翻了三遍書都沒有。
她咬住下唇肉,猶豫了一下,接著裝作不知道般笑了起來:“是嗎?”
“嗯。”陳褚戈想了想,淡淡地說:“我沒記錯的話,就資料不一樣吧。”
她問方漾題的時候,方漾講得特別囉嗦,明顯是在拿她當基礎差的對待。但陳褚戈明顯就好很多,點到為止。
曹月嬌滿意地向陳褚戈道了謝,並暗暗決定了以後再也不要去找方漾問東西。
不就是怕她超過她,故意講錯,更過分的是,浪費她那麼多時間。
曹月嬌轉過頭,偷偷看了一眼方漾,她正跟陳一澄說說笑笑,眼睛彎彎,眯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
有什麼了不起,驕傲個屁,看你這次還能考這麼好不。
她能得班級第九,她曹月嬌也能。
陳褚戈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曹月嬌百轉千回的心裡過程,因為他心裡也同樣百轉千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陳褚戈開始難以集中注意力。
奇怪的是,陳褚戈發現,他這些天開始,頻繁地、忍不住的、不由自主地老朝一個人身上看過去。
似乎從週二開始,馬燕如事件以後。
就像是一個來勢洶洶的病毒,剛開始還沒有引起他的注意。那件事發生後的中午,他出於關心和一些莫名其妙、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衝動感,把打的午飯塞給了方漾。
回了寢室之後,雖然泡麵吃得他不太舒服,但李紹那貨一直在旁邊唸叨“陳一澄方漾她倆今天中午肯定吃爽了”這之類的話。
好像肚子也就沒那麼痛了。
他從來沒對女生這麼做過,所以在跟李紹回寢室的路上,老是忍不住想這樣做到底好不好,會不會讓方漾誤以為他對她有意思。
要是誤會了,陳褚戈連拒絕和解釋的說辭都想好了。
但方漾,靠,直接賞了他一耳光。感情他想了一堆破銅爛鐵的垃圾,人家一點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