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女廁所。
擁堵的人群已經漸漸變得稀疏,廁所裡的人來了又去,門開了又關,只有唯一的最後一間廁所門沒有任何反應。
終於,在歷經將近二十五分鐘的漫長時間之後,那個狹窄的區域傳來沖水聲。
門被拉開。
陳一澄提提褲子,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變得扁平的肚子,拉完一身輕。
拉屎使她快樂。
“……”
陳一澄一蹦一跳下了樓梯,一截一截的樓梯在她腳底下變成彈簧。她哼著小調一路到二樓,輕車駕熟找到大八班的門,一個轉彎,鼻子撞上一個堅硬的東西。
這麼脆弱的部位被撞上,又酸又衝,陳一澄一瞬間眼角都紅了,好半天沒緩過來。她捂住鼻子,呲牙咧嘴地抬起頭,惱火地說:“我日你大爺的。”
李紹捋了下自己的下巴,跟陳一澄這麼一撞,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他抓住她的手臂:“陳一澄,你在這啊,我找你都找瘋了。”
“找我幹啥?”陳一澄擦了擦鼻頭,幸虧沒流血。
“你也太不厚道了。”李紹拉著她往外走,一直到一樓旁邊的小花園,裡面停有紅油漆塗的長椅。
陳一澄懵了:“我哪兒不厚道了大哥。”
“你不說我們給的飯都吃光了嗎?”李紹沒好氣。
“我吃光了。”陳一澄實話實說,想起來,一噎:“方漾沒有。”
“怎麼了,這有啥。”她解釋說:“我這不是,覺得這樣說比較禮貌嘛。”
“是。”
李紹呵了一聲,冷笑:“我剛跟著褚戈從前門進教室,路過你們座位,遇見曹月嬌去你們那找方漾問題。”
“曹月嬌,你們室友吧?”
陳一澄嗯了聲,從褲兜裡翻出一張上廁所用剩下的餐巾紙:“咋的?”
“她拿了個飯糰給方漾,當著褚爺的面說方漾中午沒吃幾口飯。”李紹一字一頓,把“沒吃幾口飯”這五個字說得格外清楚。
他冷哼了聲,瞥著陳一澄垂下去的頭說:“你說吧,這打臉是不是打得爽?”
陳一澄嘖了聲:“爽。”
“……”
李紹:“現在怎麼辦吧,你說。”
陳一澄:“道個歉不就完了嗎。”
李紹挑挑眉。
陳一澄不拿這事當什麼大事,她跟陳褚戈又不熟,陳褚戈心情怎麼想的,打臉丟不丟面兒,全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陳一澄輕描淡寫:“我去找方漾,咱倆一起去給陳褚戈道個歉不就行了嘛,順帶再解釋解釋,中午的飯不是不合胃口,只是心情不太好影響了食慾。”
-
連堂的語文課上,王培新拿著書在講臺上板書,他這兩天一直是這樣,上課也不講課。
每天在黑板上寫下每節課的自學任務,寫完就坐在講臺上,要麼是在埋著頭不知道寫些什麼,要麼就是支著頭沉思,兩眼無神,一坐就是一節課。
底下哄哄鬧鬧的躁動聲,王培新就跟沒聽見一樣,班長也沒有站出來管制紀律。
陳一澄把待會要去找陳褚戈的說辭寫在紙上,從自己桌子上推到方漾的桌子上。
她做賊一般貓著身子:“你多看幾遍,免得待會又對不上口供。”
方漾小心翼翼地收了紙條,比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