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臉色鐵青，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不友善的氣場，周欣悅不想理會她，兀自翻書，一頁一頁地認真看。

兩個人之間一看就出了狀況，方航笑著走進教室，步伐放緩，看了看，權衡兩秒，最後仍然選擇戳了戳周欣悅的肩：“嘿，周欣悅。”

周欣悅生的一雙水眸，看見他，晃動了下，柔柔地說：“方航，有事嗎？”

方航笑了下，最喜歡周欣怡這麼溫軟的性格，也不由得語氣放慢，輕輕地笑：“出來下唄？”

周欣悅用餘光瞄了瞄童心，咬了咬唇。

“能在這裡說嗎？”

方航撓了撓耳朵，其實他也沒啥事，就是想跟她單獨待著，舒服。

童心臉色越來越綠，不僅如此，眼淚也開始蓄滿眼眶，周欣悅心裡嗤了聲，沒有絲毫要去安慰兩句的意思。

方航不能再裝作沒看見了，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開口說：“你同桌，沒事兒吧？”

“她有沒有事，你可以問她。”光灑落睫毛，周欣悅眼皮顫了顫，斂下眼，沒有看他。

她的筆落在紙上，把卷子的錯題一一騰到作業本上，方航微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童心眼淚止也止不住了，惹急了她，嘩啦一聲掀翻椅子，聲音尖銳，騰地站起來，朝著門口就往外跑。

同學們面面相覷，只來得及用目光抓住跑出的童心的背影，移開視線瞥了瞥留在座位的周欣悅，試圖用她臉上所剩無幾的表情來解開這個謎團。

周欣悅攥著筆，好半天。

娟娟細風吹，試卷被掀起一個小角，她仰起頭，看著還在身後的少年。

方航趴在桌子上，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臂，睜著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衝著她笑。

周欣悅啞然，嘆了一口氣：“方航。”

方航皺皺眉，不喜歡她這麼老成的語氣，總給他一種她經歷過太多，而且他只是個孩子一樣的感覺。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應，她也會不繼續往下說。

所以他儘管不喜歡，依舊順從地答到：“我在。”

“……”

“你不去追她嗎？”周欣怡望著他澄澈的眼睛。

方航蹙眉，一雙劍眉眉目如星，英氣而直接：“我為什麼要去追她？”

“我沒有別的意思，”她抿抿唇，“我們剛剛吵架了，原因不好跟你說，但我們現在還沒算和解，她估計也不希望看見我，我有點怕她衝動出意外，你不擔心嗎？”

方航一對星眸動了動，有絲絲猶豫，顯然是被周欣悅的話說動了：“那我去找找她？”

周欣悅點點頭。

半晌，她動了動唇，吐出兩個字：“謝謝。”

方航歪嘴一笑，想著這既是關心同學同時也是幫她忙的一舉兩得的好事，從椅子上跳下來，拉了拉衣角，接著把椅子給人重新推進去，踩著最愛的球鞋晃晃悠悠地跑了出去。

他走以後，周欣悅把地上的椅子扶起來，重新捏著筆，騰出錯題，記好標記和答案，一切都正常有序，只是她眼睛裡的水光暗淡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