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敷衍的口氣視若無睹，方漾覺得：“那個小姑娘其實長得挺好看的。”

不是老闆娘的女兒，那可能就是家庭條件不太好，臨時來這裡打工的。

陳褚戈扔了籤子，懶懶散散地說：“你以前還說過劉迪五官不錯，瘦下來的話，說不定是個潛力股。”

“……”

方漾先是噎了一下，沒想到當初和蘇琪的聊天竟然被他聽見了：“我又沒有說錯，他現在瘦下來確實還不錯啊。”

陳褚戈點點頭，貌似無意，手裡的籤子卻一下一下地敲擊桌面：“你再說一遍？誰還不錯？”

“……”

“你還不錯。”方漾豁得笑起來，求生欲滿滿。

像是頭一次聽見她誇自己，陳褚戈彎唇，星眸被昏黃的燈光打出亮光圈：“我哪不錯啊？”

方漾配合地誇讚：“你全身上下都不錯。”

“……”

氣氛愉悅，這對小情侶笑得可甜可甜，落在遠處江如時的眼睛裡，卻分外刺眼。

憑什麼陳褚戈在毀了他的人生之後，還他媽自個能過這麼快活。

“江哥。”一個畫濃妝的女孩挽著他的手，看了看他停的位置，一家熟悉的燒烤店門口。

——是她以前打過工的地方。

濃妝女孩說：“我們去別家吧，這家聽說味道不好，肉都一股子騷味。”

江如時從華城高中被退學以後，就常來這吃燒烤，還從來不知道這家店味道不好的，他冷睨她一眼，笑：“我看是你騷。”

他踏進店裡：“不吃就滾。”

女孩跺了跺腳，跟上前。

-

“老闆娘！這兒點東西！”

國字臉老闆娘笑嘻嘻地誒一聲，忙不迭跑過來，看見叫人的女孩愣了愣：“青青？”

濃妝女孩沒想到她這個鬼樣子老闆娘還能把她認出來。

她先是有些心虛，接著敲桌子，不耐煩地尖聲尖語：“誰青青啊！認錯了。我說你這個人還做不做生意了啊，我們在點單呢！”

老闆娘立馬滿臉詫異，也覺得以前在自己店裡打工的黃青青不會是面前這個打扮成熟火辣的壞女孩：“好哩，請問你們二位要什麼？”

黃青青聲音高嘹，早就把方漾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她瞧著她們前面那一桌的動靜。

打扮成熟的黃青青濃妝大眼，羽絨服裡的貼身毛衣是奇特的深.v領，一舉一動扭捏造作，目光含情脈脈地落在她貼得緊緊的男生身上。

男生面容冷硬，不知道為什麼透著一股蒼白和病態，方漾覺得他還有點眼熟。

像是以前在哪裡瞟過一眼。

老闆娘正在問他們要什麼。

從進門到落座都沒有說話的江如時在老闆娘問話之後，突兀地把手指了過來，挑釁地對準方漾他們那一桌。

“他們那桌要的什麼？我們一樣。”

“……”

方漾看見他的眼睛，和他眼睛裡粹了冷寒的敵意，想起他是誰了——

江如時。

那個陳褚戈在高二十四班當著全校面揍的白衣少年。

陳褚戈和她面對面坐著，眼皮一直低垂著，剛才在看手機，抬起頭髮現她神情異樣，就要順著她的視線扭頭看過去——

不要。

“陳褚戈。”方漾心頭一緊，倏然拉住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