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成了最年輕的探花郎,遊街時正好碰上同好友在茶樓閒聚的女子,她就往下一瞥,就見了騎白馬的他。
你猜後來怎麼樣了?”
說到一般她突然停了下來,一臉期待地望向柳凜風。
令她失望的是眼前人只是搖了搖頭,回答:“不知。”
“你這個人好生無聊。”
撇了撇嘴的她繼續說:“兩人當場一見傾心,女子求了家裡人好久才終於與愛人長相廝守,那人也在女子長輩面前發誓,此生唯她一人,絕不背叛,倘若失言,千刀萬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後來違背了諾言。”柳凜風一針見血地指出後面要發生的事,也沒有任何表情。
“對呀,幾年後,他負了誓言,恩將仇報,將女子全家殘忍殺害殺了,還害得她東躲西藏,女子這才明白一切都只是一次陰謀,而她是棋子也是幫兇。”
突然她眼前一暗,抬起頭才發現是柳凜風站到了她面前。
他啞著嗓子問:“後來呢?”
她仰頭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極為平淡,“後來,後來女子就死了,含恨而終。”
說出時她只感覺心中甚是平靜,好像在她眼裡只是無關緊要的事而已。
可柳凜風的眼神卻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她不敢去探究,怕看到那一絲可憐之情。
刺眼的光芒落下,她下意識閉上眼睛,身邊的呼吸聲漸漸變了,她想喊他卻怎麼也說不了話。
隔日清晨,周意映早早起身,主動來到了鳳儀宮,鳳儀宮中一切如舊,香爐中一縷煙霧繚繞,她在經過時被濃郁的香味嗆了一下。
陽光剛好透過窗鏤,灑落在柳墨梅臉上,一明一暗讓人看不清她的悲喜,她身上的鳳袍將她整個人壓著,那頭秀髮上的滿是珠翠髮飾,看上去沉重不已,好像是個宏偉的建築。
只是人瞧著實在不太精神,眼下的細紋都明顯了不少,周意映想,可能是昨夜未睡好,走過去將手放在那皺起眉頭旁揉了揉,心疼望著鏡中的女人。
那張臉已經不再年輕,歲月不饒人,昔日那樣傲氣的女郎也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可柳墨梅只是衝著銅鏡中的自己笑了笑,見那張年老色衰的臉和她做了一樣的動作,將周意映的手握了握,像是在無聲地安慰。
突然她開口:“意映,我老了。”
那語氣裡帶著深深的疲倦。這不僅說的是人還有心,看著兩張年齡相差甚遠的臉,柳墨梅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哪個女子不愛美呢?
可那又能持續多久,人的一生太短了,會老、會醜、也會死,無非是紅顏枯骨終成灰罷了。
“姑姑不老,芳華依舊。”
看到柳墨梅臉上的疲憊,周意映嘴上反駁,反握住那隻被保養得很好的手,用力握住時好像在給予力量一般。
回應周意映的只是一聲輕笑。
“意映,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辨別好與壞了。”
從鳳儀宮出來時周意映還有些恍惚,柳墨梅就好像突然間蒼老了,像即將頹敗的花兒,可沒人知道緣由,只能看著她的生機慢慢消逝卻無能為力。
她想起太宣帝,可這時還是早朝,最近他忙得連金龍殿的門都不怎麼出,去找他恐怕又耽誤了他處理政務。
看著滿屋的紅牆綠瓦她突然覺得分外冷清,皇宮太大了,周圍看去都瞧不見人煙氣,從前再怎麼鬧她也沒有這個感覺,現在是因為心境變了嗎?
她不是15歲的周意映,她再也變不回少年的自己了,她現在畏手畏腳,卻什麼樣做不到,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有時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她癔症了,還是老天有眼讓她重生了。
“郡主殿下!”
身後傳來一聲呼喊,她整理好神情轉頭往去,是一個宮女,很是陌生,不是鳳儀宮的,也不是金龍殿的,臉上帶著淤青,有些唯唯諾諾。
“你是哪個宮的,喚我何事?”
“回殿下,奴婢是三公主的侍女,三公主說想和殿下聚聚,聊聊天,還說……請您務必前來。”
宮女始終有些畏畏縮縮,聲音也不大,講話磕磕絆絆。
“周安言要和我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想起之前周安言那雙陰翳的眼神,她沉思片刻對宮女道:“你和你家公主說,本郡主沒時間,讓她請別人吧。”
周安言,你這次又要耍什麼鬼把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