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那還沒燃盡的燭臺,透過橙紅地燭火柳凜風的臉色紅潤起來,眼神凌冽不少。
金龍殿的聖旨很快就下了,且不說榮府那邊怎麼想的,周安言就先鬧了起來,滿宮都能聽到她的哭喊的聲音。
夏貴妃住在西寧宮,向來僻靜,本來是為了靜養才選的,結果這幾天鬧的雞犬不留,西寧殿的東西換了一批又一批,奴才們臉上也天天掛著傷。
太宣帝最近不常來後宮,身為後宮之主柳墨梅也不可能不管不顧,周意映倒時不時進宮陪伴,也就跟隨著到西寧殿,正巧碰上週安言發脾氣,那瓷片還險些砸到她們腳邊。
“我不嫁!母妃我不要嫁給榮巽,你去求求父皇啊!”
看著那副樣子能感到周安言已經接近瘋魔了,將眼前所有能看見的瓷器都摔個粉碎,眼圈紅紅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她今日穿著一件翠綠色煙蘢紗裙,頭上的髮髻都因為大幅度動作而凌亂,那眼淚滴滴劃過臉頰,看起來好不可憐。
她的母親夏貴妃半躺在軟塌上,臉色更加慘白,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斥責她的不是,一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樣子。
情緒失控的周安言沒有察覺母親的狀況,還在那不停破壞著,企圖讓夏貴妃退步,周圍的侍女們也怕得不行,跪在地上,有些碎片還扎傷了她們的膝蓋。
耳聽再多也不如眼前一見,一卷單薄的聖旨打破了西寧宮原本平淡的生活,讓嬌縱的周安言宛如瘋婦,可除了愛她的夏貴妃沒人會在乎。
“這成何體統,來人,把三公主拉住。”
看著滿地狼藉,周意映很快就注意到柳墨梅的臉色有些難看,還讓翠萍把周安言給拉住,可她就像個刺蝟一樣,渾身帶刺讓人不得靠近。
“放肆!賤婢誰讓你碰別公主的,本公主要砍了你……”
發瘋的周安言掙脫出來,將人推了一把,翠萍本就因身份沒用多大勁,被這一推倒在瓷器碎片上,銳器透過單薄的衣裳劃傷了幾道口子,看起來有些駭人。
還險些誤傷柳墨梅。
“言兒!”
這副見血的場景讓夏貴妃更加頭痛不已,還想起身只是現在的她已經壓不住周安言。
周意映怕柳墨梅真的受到什麼傷害拉著她後退,將手臂攔到她身上,一副崽的樣子。見周安言還想靠近,一個巴掌扇去。
“你清醒了沒有!”
手掌隱隱作痛,但周安言也好不到哪裡去,清脆的巴掌聲在西寧宮格外響亮,周安言明顯被打懵了,錯愕地捂著紅腫的臉,看著面前擋住她的身影。
“你敢打我?你以為你是誰!我娘都不敢打我。”
安靜了片刻周安言突然抓向她,被輕巧地躲過,將那雙鋒利的爪子抓住,將整個身子壓力上去,還控制著不讓其跌倒。
“周安言,鬧夠了沒有,你想讓人看笑話嘛。”
這句話成功將周安言惹惱了,她像個瘋狗掙扎,“鬧?我就是要鬧到整個後宮都不安寧,父皇為什麼不來,他也覺得對不起我嗎?他把我當什麼了!”
“你瘋了?”周意映還想讓她閉嘴,這話要是被太宣帝聽到誰也保不了她。
可週安言不領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我有說錯嗎!你,你,你們都是來看我笑話的,父皇這樣對我,你們很得意吧,他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都如此,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我和母妃又沒有錯,憑什麼要犧牲我,京中那麼多郡主、貴女,他是皇上,誰敢違逆,不過是動動嘴的事,憑什麼要犧牲他唯一的女兒啊。”
“當年的和親又不是因為我不想去才讓榮家去的!你不是他最寵愛的侄女嘛,你怎麼不去,巴掌沒挨在你身上不疼是吧,你怎麼這麼壞啊!”
說著說著她就癱軟了身子,靠著周意映一塊倒地,那雙眼睛哭得更厲害了,像兩個核桃,臉上滿是無助。
她那天去找父皇結果他卻告訴她之所以會賜婚是因為榮家曾經為魯國付出過一個女兒,所以他要還一個女兒過去。
他為什麼能說出這樣荒謬的話,當初和親明明是因為沒有適齡的皇室公主、郡主,才只能從世家選,明明是榮家自己主動去了,怎麼到現在變成了他要還個女兒過去。
她可是他太宣帝唯一的女兒啊。
“夠了。”
一連幾句話好似將柳墨梅徹底惹怒,她出聲呵斥,臉色有些發青,一些陳年舊事本來就不應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起,這會讓皇帝威嚴受損。
宮女太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