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了點,算是解決了午飯。
黎語顏趁眾人不注意,挪步到夜翊珩身旁,小聲道:「殿下,咱們如今的目的是儘快尋到草藥,你可明白」
不要動不動就逗她!
夜翊珩頗為無辜地朝她聲音傳來的方向轉去臉:「顏顏,你在說何事,我怎麼聽不懂」
「你還是乖乖坐著罷,這邊臨近山泉,興許能找到其他藥材。」
黎語顏說著,剜他一眼,反正他也瞧不見,遂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
通常跟瘋子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以為他如今不瘋了,沒想到跟瞎子講道理亦講不通。
整整一個下午沒有尋到別的草藥,今日的成果唯有一味藥。
但有成果已經不易,黎語顏很滿足。
老伯提議:「咱們明兒往更深的山裡進發,那裡我曾經見過郡主畫紙上畫的,只是光行走就要小半日。」
「行走時間不成問題,老伯,明日只好再麻煩你。」黎語顏感激道。
老伯擺手:「郡主說得哪裡話,咱們家感謝郡主與殿下都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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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黎語顏做了個夢。
黎宗發讓她替黎曼婷嫁給失明太子,她死活不同意。
「父親將我扔在山裡五年,尋我回來就是為了給三姐姐替嫁,天底下如何會有你這樣的父親」
黎宗發揚手在她面上扇了一巴掌:「你是我女兒,那就得聽為父的話!三日後乖乖嫁給太子,好好伺候他。如若不然,你就跟你死去的娘與大哥早日團聚,我們侯府不養閒人!」
「我不嫁!」她捂臉喊。
黎宗發抬手欲再次打來,她絲毫不怕,反將臉湊過去。
「在父親眼裡,壓根沒我這個女兒,三姐姐才是父親的女兒,而我不過是個替死鬼!傳聞太子陰鷙冷戾,送到他跟前的女子稍有令他不滿,便會被他製成人皮燈籠,幾乎沒有聽過有活下來的。父親與其說讓我嫁給太子,不如說讓我去送死。」:
她雙眸含淚,泣聲控訴。
黎宗發縮回手,沒再打下去,轉身對下人道:「將五小姐送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
有婆子上前,將她送去了祠堂。
待婆子離開,趙媽媽啜泣道:「小姐,夫人不在了,你若真嫁入東宮,唯有受苦的份。」
「趙媽媽莫哭,我不會嫁給太子的!」她跪在母親的靈位前,背脊挺得筆直,「頂多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我若不肯,他們能奈我何」
可三天後,她被迷昏了,抬入了東宮。
因東宮太子失明,大婚從簡。
消散,她醒來時已值深夜。
掀開蓋頭,望著大紅的帳頂,她的心涼了半截。
從床上坐起身,看房內沒有旁人,她心神一凜,取下頭上沉重的鳳冠,僅用一隻金簪挽了發,而後提了裙襬大步往門外跑去。
伸手開啟門的剎那,門被人推開。
眼前的夜翊珩眼遮紅紗,由松果攙扶著進來。
「太子妃,您怎麼擅自將蓋頭掀開了」松果探頭往房內床上一望,果然看到了鳳冠首飾散落於床,遂對夜翊珩道,「殿下,太子妃將鳳冠也取下了。」
甫一看到傳言中聞風喪膽的太子殿下,她的雙手不聽使喚,雙腿更是沉得像是灌了鉛,提不起半寸。
夜翊珩微微蹙眉,冷言:「取了便取了。」
聽聞此言,她微鬆一口氣。
然,下一瞬,太子修長如白玉的手便鉗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他的手冰涼,力道大得驚人,好似稍一用力便能折斷她的
頸子,再一用力便能捏碎她的頸骨。
就這時,他倏地湊近她,氣息幾乎壓在她的耳:「想逃」
嗓音低冷,透著極致的無情。
陷入夢境的黎語顏想要醒來,卻是不能。此刻的自己像是一縷魂魄飄在半空,眼睜睜看著她被他鉗制得不敢動彈。
松果垂了眉眼,悄無聲息地將房門給掩上了。
關上門的剎那,夜翊珩再度出聲:「想逃出東宮」
她點了頭,顫音道:「請殿下放過臣女!」
自稱臣女,可見她不承認是他的妻,夜翊珩唇角勾起諷意:「想逃出東宮唯有一條路。」
他放開她的脖頸,緩緩地捏了捏指骨,發出骨節錯位又復位的清脆聲響。
咔嚓,咔嚓,像是催命的音符。
她聽得心裡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