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俯下身,清淺一笑:「對,你心裡猜想的是對的,我便是麟卿閣閣主。」
親耳聽聞,再加自己方才已經猜出來,到了此刻,夜振賢仍然不敢置信。
他痛苦大笑:「所以我一直以來尋找的神醫真的是你。」
她是神醫,即便他再怎麼求,她都不會幫她診治。
此生他是當不了男人了。
這時,夜翊珩再度開口:「夜振賢你可知自己如何成了閹人」
夜振賢眼眸一縮:「怎麼說」
「事到如今,說與你聽也無妨。」夜翊珩嗓音涼薄,絲毫不近人情,「彼時你給顏顏下了極樂散,要廢了你,與孤來說易如反掌。」
夜振賢瞳孔震顫:「是你派人閹了我」
旋即苦笑:「我說怎麼有兩個女子的身量比我還高,原來是太子給我下套。」
他敗了。
早早地失敗了。
可笑的是,還幻想著尋到神醫,讓神醫讓他再生,重新當了男人。
眼前的夫妻,一個廢了他,一個是神醫。
無論如何,他都鬥不過他們。
「算你們狠。」他咬牙切齒道。
百里崢嶸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錯了,從始至終是你惹錯了人。倘若你沒給我姐姐下極樂散,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我姐夫會廢了你麼」
「事到臨頭,你還在怪旁人,一點悔過的心思都沒有。嘖嘖嘖,枉費你當了那麼多年的賢王。」
「你當得了賢這個字麼」
夜振賢卻冷笑:「父皇封我為賢王,何嘗不是羞辱我」
夜淵搖搖頭,嘆息一聲:「你緣何不能往好處想,朕希望你賢德一些你偏要反著來,朕也護不了你。」
「父皇從來不曾護我,我手腳盡廢,您也不曾露出惋惜神情來。」
夜振賢的心麻木了。
母妃早早過世,與他一母同胞的大哥早沒了,父皇眼中只有自己。
皇祖母不在後,他這個皇子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
夜翊珩分明比他還慘,父皇要殺他,皇祖母不疼他,而今他卻是眾望所歸的儲君。
此番對比,教夜振賢的心寸寸裂開。
黎語顏能承認自己是神醫,父皇一點都不感到驚愕,可見父皇也早知曉。
這個時候,還有誰能來幫他
以往曾想著夜家的江山,他們兄弟怎麼鬥,這江山還是夜家的。
而此刻,他無比希望那夜黑色帷帽的女子能出手將夜家江山傾覆了。
只可惜,他沒死在爭權奪位上,倒是死在了明白神醫是何許人後。
當即閉了眼:「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夜翊珩道:「你以為孤不敢殺你」
說著,拱手與父皇道:「夜振賢與老大一般,秉性齷齪。皇貴妃所出的兩個兒子,皆對阿玖有過一樣的心思。老大何故而死,父皇想必記憶猶新。夜振賢不僅對顏顏有過歹意,對阿玖亦如是。父皇,兒臣命人去了夜振賢的勢,便是出自此般原故。」
皇帝頷了頷首:「合理。」
說話時,擺了擺手:「此等廢物,拿去殺了剮了,餵狗罷。」
嗓音極度寒冷。
夜振賢徹底慌了:「父皇,我可是您兒子啊,親兒子啊!」
夜淵涼涼反問:「你好意思說是朕的兒子」
旋即怒喝:「朕怎麼會生出你這等畜生定是你母妃上樑不正,才導致你與老大一個德性。」
當下就要喚御林軍帶去行刑。
夜
翊珩阻止:「父皇,他還有用,與他接頭的女子頗有嫌疑。」
夜淵頷了頷首:「這人渣就交給太子處理罷。」
「是,父皇。」夜翊珩領命。
黎語顏稟道:「父皇,宮宴上,虞瑩蕾在橘子酒裡下了毒。兒臣以牙還牙,讓虞瑩蕾喝下那酒,虞瑩蕾這才著急回府,想來是為及時服用解藥。此事上,虞瑩蕾妄圖給兒臣與端王妃下毒,千真萬確,還望父皇明斷。」
「殺了,殺了。」夜淵惱了,「不過一個北涼公主,意圖謀害天晟太子妃,其罪當誅。」
黎語顏又道:「父皇,兒臣與太子殿下一般意思,要用虞瑩蕾來引黑色帷帽的女子現身。」
夜淵連連頷首:「天晟的將來有你們,父皇很是欣慰。」
太子夫婦心思縝密,不像他,遇事惱了,只會殺乾淨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