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坦坦蕩蕩地回視他:“你若是覺得我有什麼想法,大可以不說。”
眼前的少女是他的恩人,李羽明白,當時的情況,他出了那地界再尋醫,手臂斷無恢復的可能。
她使的雖只是簡單的接骨術,但荒郊野外的,哪能輕易尋到其他會醫之人
見他思忖,她又道:“我真的是想見大哥,大哥許久不曾歸家,你若不信,就當我不曾提過。”
與卷宗一起的定有大哥的遺物。
見物如見人,她確實算是去見大哥的。
黎語顏起身:“告辭。”
既然他與她之間已經兩清,那就沒有什麼好聊的了。
兵部,不光有將士的履歷與卷宗,更有兵籍、兵械與軍令,故而兵部守衛森嚴,機關重重。
她若要在兵部來去自如,遂急需一份地形圖。
一時半會得不到,她大不了多做打探就是。
李羽立刻喊住她:“慢著,我可以告訴你卷宗室在哪。”
“什麼條件”
“你覺得我是唯利是圖的人麼”說著,他起身,“此等機密,不宜在包間講,你隨我來。”
“去哪”
他有那等玉佩,在京城繁華地段有酒樓與茶樓,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名門之後。據她所知,在京的世家大族皆無李姓,李羽這名怕是化名。
“我不會把你賣了。”男子笑得和煦,“快跟上!”
黎語顏挪動腳步,跟他出了包間。
這時,臺上說書人講得正酣,臺下賓客叫好聲四起。
“怎麼樣,故事夠吸引人麼”李羽笑吟吟地問。
黎語顏眉眼微動:“挺吸引人的,我只是好奇,太子尚未大婚,說書人為何講得如此起勁”
連洞房花燭夜太子不行的細節都描述得淋漓盡致。
“世人好奇太子與黎家醜女的婚姻狀況,無法,本在下月的婚期,硬是改了。茶樓生意驟降,本小爺就隨便杜撰了點。”
看她面色似有不悅。
他連忙問:“怎麼,你不喜歡”
她搖頭:“故事新穎,挺有意思。”
怪不得太子的流言越來越甚,且沒人來干涉,可見身旁這人有些來頭。
“你也說好,那便是真好。你且放心,說書說的可不是咱們天晟的太子。”李羽挑了挑眉,“不過現實中,我倒是覺得咱們太子眼瞎得好。”
“為何”黎語顏挑眉。
說是杜撰,可世人不傻,一聽便知是天晟的太子夜翊珩。
他輕輕一笑:“咱們天晟的太子最喜美的事物,人也不例外。這眼睛瞎了,娶了個醜婆娘,他若能看見,豈不是要被醜死”
醜婆娘……
黎語顏一噎。
他問:“我說得有何不對”
她扯了扯唇角:“你開心就好。”
不多時,兩人上了三樓。
一道密室門被他開啟:“裡頭說話,外頭的人聽不到,你有什麼難處要我幫忙直言便是。”
男人抬手示意她入座:“其實你去兵部,倘若真是尋兄長,問下令兄的同僚便知,而你轉而問我,可見是有隱情。”
沒想到這人心思玲瓏至此,黎語顏詫異地挑眉,繼而淡然坐到他對面。
“你之前說自己在京城訊息靈通,故而請你幫忙。你別想太多,我不是要兵部如何,只想查一樁舊事。”
聽她說了實話,李羽思忖一瞬:“你想去兵部,我不便帶你去。”
以他的身份不太合適出現在兵部。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地形圖,你要查舊事,那捲宗室的分佈與機關設定定要周詳,容我幾日,屆時我給你。”
“多謝!”黎語顏起身真誠作揖。
李羽抬手虛扶:“咱們之間不必言謝!”
“時候不早,我回去了。”
無甚好藉口將人留住,李羽悄然嘆息:“好,路上注意安全!”
隨後親自將人送至茶樓外。
小廝過來,望著黎語顏的背影,好奇地問:“爺,那小公子是誰啊”
竟能得他們爺親自相送。
還怪漂亮的,像個女娃娃。
“我也不知道。”
此為真話,他與她之間好似有種默契,彼此不問真實身份。
李羽心情甚佳地摩挲著玉佩,轉身回茶樓。
“呃……”小廝連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