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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風光別我

&esp;&esp;“顧汀舟,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esp;&esp;那一支沒吸完的煙,在黑暗中她似乎找不到準頭,怎麼也對不進嘴裡,燃燒的紅光在她指間,模糊相像戒指的紅鑽。

&esp;&esp;“我在想,當初如果聽了她們的話,不和你結婚,現在才不會後悔?”

&esp;&esp;後悔。

&esp;&esp;聽懂語意的神經條件反射痙攣,顧汀舟扶著冰冷的桌角支撐塌陷的肩膀。

&esp;&esp;結婚前,兩方親友都高舉反對大旗。顧汀舟家族的反對只來自於聲名利祿的衡量,沒能把婚姻的橋樑發揮最大的利益。

&esp;&esp;路輕那邊的反對卻是在乎她會不會介於種種差異在婚姻裡飽守蹉跎。

&esp;&esp;豪門世家對於維護自身傳承的利益算計左右不了顧汀舟對自己婚姻的主張,卻沒辦法摒棄路輕那邊的親友為她著想的心意。

&esp;&esp;彼時路輕吮吸他的眼皮,輕輕親他下垂的眼睫,小聲地承諾:“我不後悔。你要是辜負我了,我就不愛你了。”

&esp;&esp;她沒有說不愛他。

&esp;&esp;後悔兩個字比不愛更尖銳地插進他的心口,狠狠轉動一週。

&esp;&esp;東窗事發,他們已經僵了兩個多月了。

&esp;&esp;顧汀舟對自己做了什麼心知肚明,也不做辯解。

&esp;&esp;黑暗也一視同仁掩飾他。

&esp;&esp;“你知道我不會同意。”

&esp;&esp;如果他要放手,當初為什麼要結婚?

&esp;&esp;婚姻是一條具化的枷鎖,他把自己鎖在她手上,也把她鎖在自己手上。

&esp;&esp;“分居兩年也可以起訴離婚。我不想走到這一步。”

&esp;&esp;路輕終於把菸嘴對進嘴裡,咬緊菸嘴,嘶啞疲憊地說:“離婚吧。協議在桌上。我忍受不了再和你一起生活了。”

&esp;&esp;“路輕,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同意離婚。”

&esp;&esp;“你不同意離婚,我也不同意不離婚。”她孤零零笑了,“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esp;&esp;路輕抽得很猛,因為她知道,他不喜歡在她抽菸後碰她。最大的寬容忍讓是共處一屋。

&esp;&esp;顧汀舟此刻的疏遠更像逃避。

&esp;&esp;相識八年,六年感情,被翻紅浪、耳鬢廝磨過的人,談起離婚,反而像兩個禮貌保持距離的陌生人。

&esp;&esp;“現在,協議,兩年後起訴,你選吧。”

&esp;&esp;黑暗中,連風都決絕。

&esp;&esp;輕聲,流風迴雪,“我不會同意你離開我。”

&esp;&esp;路輕指間一鬆,菸頭丟下,向外走去,“那兩年後見。”

&esp;&esp;兩年,足夠改變很多事了。感情深淺,人事去留。

&esp;&esp;“輕輕,”顧汀舟疲憊地拉住她的手腕,“別這樣。別這樣對我。”

&esp;&esp;不爆發激烈的爭吵,讓一切看起來都還留有餘地。

&esp;&esp;冰冷的液體像雨滴砸到他的手背,他心裡一片被雨淋溼的空白,路輕的鼻息和聲音毫無淚意,與常態無二:“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

&esp;&esp;他那顆故作冷硬的心被連綿的酸雨泡軟了,泛起委屈的痠疼來,“是你先傷害我的。如果不是你……”

&esp;&esp;“顧汀舟,為什麼一直都是我退步呢?”她不掙開他的手,只是心早已在這些掙動的時間裡隔遠了距離,“你看,我們之間差這麼多、這麼多。我想要的你不能接受,你想要的我不願意。”

&esp;&esp;她又輕又快地說話,不讓他打斷,“以前她們強調的時候我還不以為然,這兩年才明白了,為什麼講求門當戶對。不平等的背景意味著一旦我們之間有分歧,你自然而然會利用優勢資源打壓我的進路……如果我是路家的,你還能利用這些逼我後退嗎?”

&esp;&esp;“我可以接受利益的打壓。”她悲哀地抬頭看他,那點餘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