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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有心去治,但就靠府中兵馬,是奈何不得的。
再者說,那如意坊坊主,連同他家麾下管事們,都有個仙門外門弟子的身份,事關仙家,太守輕易也動不得他。”
“竟是如此?”
江夏眨了眨眼睛,又給礦監添了杯酒,問到:
“不是說,仙盟三十三宗明令禁止修士介入凡塵之事嗎?這如意坊作亂朝廷,又是怎麼得到這弟子身份的?”
“買的。”
孫礦監撇了撇嘴,扯出一個古怪笑容,像是說秘密一樣,低聲說:
“說是仙門弟子,實際就是外門弟子,這墨霜山真正的修行者,上下不過三十多人,但外門林林總總,卻不下數百,都是為仙家採買各種物資。
就算是仙人,也不能風餐露宿吧?
仙人又忙於修行,對外門之人不甚看著,便給有心人鑽了空子,以如意坊的財力,又和墨霜山有些淵源。
在仙家外門管事長老那裡,買來一個弟子身份,披一層虎皮,自然是簡簡單單。”
說到此處,孫大人可能是喝的多了些,有些止不住話頭,又哀嘆著說:
“這便是如意坊難纏之處,凡塵中有勢力,壟斷國朝礦業,又有仙家照拂,就算朝廷有心,卻也難以制衡,這幾年他們行事越發猖狂。
還是洪太守來了此地坐鎮,才算勉強打壓了他們的氣焰。
但洪太守不怕他們,我卻不行。
今日被你拖下水來,破家滅門就在眼前,可憐我家人尚不知此,孩童年幼,何其可憐?嗚呼哀哉。”
說著說著,礦監情緒再度崩潰,竟也帶上了哭腔。
“哭什麼哭嘛。”
江夏伸手拍了拍礦監的肩膀,他想了想,問到:
“你先告訴我,以你的見識去看,若是我們和如意坊相爭得了優勢,那洪太守,會不會在官方層面,幫我們?”
“應該會。”
礦監抹了抹眼淚,說了句,引來江夏不滿,他說:
“什麼叫應該會?到底會不會!這可是關係到你我身家性命的事,不能有差錯。”
孫大人又想了幾秒鐘,有些不能確定的說:
“大機率會。
我雖未曾見過洪太守,但也從一些同年書信交流那邊,得了些風聞訊息。說是老國主派最得力的洪太守來鳳陽郡坐鎮,還有其他一些意思。”
“說清楚,怎麼回事?”
江夏追問了句,孫大人摩挲著下巴,說:
“當今國主年邁,膝下有三子,除了三王子年少就入墨霜山修行外,太子和二王子明爭暗鬥,自不必多說。
據說那如意坊,暗中有一分助力在二王子那,洪太守來鳳陽郡,怕也有陛下一分敲山震虎的意思。”
聽到這個訊息,江夏頓時眼前一亮,他霍然起身,在屋中行走幾步,十指交錯,說:
“這一介商賈,竟欲參與奪嫡之事,真是自尋死路。不過,那洪太守是哪一黨的?太子黨嗎?”
“非也。”
孫礦監搖了搖頭,語氣古怪的說:
“洪太守是皇后的哥哥,但皇后親生的是三王子。
說墨霜山仙門和王室有瓜蔓子親,其實不是和國主那一脈,而是和施皇后那一脈。
幾十年前,國朝被外敵入侵,差點國滅時,是陛下火速迎娶了皇后,這才得了仙山庇護。
但三王子卻早早的入山修行,不介入帝王之爭,因而洪太守既不是太子黨,也不是二王子黨。
他忠於陛下,才能得如此信任。”
“懂了,咱家陛下用下半身救了國家,真乃男人雄風!”
江夏打了個響指,示意孫大人不必再多說,該知道的資訊,他都已經知道了,心中接下來該如何走,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他見孫大人已喝得醺然,便也不再多說,又奉承了幾句,便告退出去。
江夏剛一走,滿身酒氣的孫礦監立刻跳了起來。
動作之敏捷,完全不像是個喝醉的人,他趴在窗戶上,目送著江夏出門,這才喚來老僕,讓他趕緊收拾東西。
“這裡留不得了!那悍匪打定主意和如意坊為難,我這般小蝦米撞入其中,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孫大人一邊在房中收拾書本,一邊對老僕說:
“你趕緊回家一趟,讓夫人帶著孩子,與我匯合,逃出鳳鳴國去。”
“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