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卿還在盯著請柬出神。
上面的主標設計,是以二人名字的首字母相合而成。
內容簡單明瞭,詞語間卻盡顯誠懇大氣。
昔日裡跟在屁股後面的人如今就要嫁人了,還是嫁給自己的親哥哥。
他不得不感嘆,時間飛逝的太快,快到他一眨眼,所有人就都變了個樣。
揉了揉眉頭,拿起手機,對著熟悉的號碼撥打了出去。
李謹言看著手機上許久未出現的號碼,有些吃驚。
“誒喲,是哪陣風,把您吹過來了啊,稀客稀客。”
周子卿懶得理他的酸話,直截了當的說道:“走吧,老地方。”
聽見這話,李謹言會心一笑。
早在那張請柬放在他桌子上時,他就知道,周子卿定會聯絡他。
包間裡,穿著暴露的舞女正在賣力的跳著鋼管舞。
激情澎湃的舞曲在這個房間裡響的震耳欲聾。
鶯鶯燕燕的一眾美女圍在二人身邊,挨個敬著酒。
李謹言是看人下菜碟,遇見心儀的長相,就喝上一口。
周子卿則不然,誰過來敬都會喝上一口。
讓李謹言懷疑,這人純粹是為了喝酒來的。
音樂聲吵鬧的心臟都有些不舒服,往日裡能調動起自己歡樂的氛圍也不再管用。
他靜靜的坐在那裡,思緒從眼前的熱鬧飄到了十年前。
那時的校園也是熱鬧,可與現在的不同。
那是青春陽光的熱鬧。
“你好,我叫泰可怡,請多多關照。”
異國他鄉的課堂,同是國人自然而然的就會湊到一起,形成小組團隊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
當時的他還不知道,眼前的女生就是康泰集團的千金。
“子卿,論文的格式我幫你改好啦,你看看。”
陽光的笑臉伴隨著明晃晃的酒窩,就這樣照進了陰暗少年的心裡。
誰還沒有個初戀呢。
十九歲的少年自然會對朝夕相處的女孩動心,這很正常。
很長一段時間,他甚至將李謹言看成了假想敵。
整日裡觀察著他的動態。
幸好,沒有什麼競爭力。
而且,李謹言曾親口表明自己喜歡的女孩模樣。
同泰可怡相差甚遠。
這才讓周子卿稍稍的放了心。
剛開始的友誼或許在女生眼裡是純粹正常的,她沒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也有著自己的其他社交圈子。
一直到了後期,小組作業開始多了起來,他們的聯絡才更為緊密。
教室裡時常忙到深夜,辯論著這個課題應該是以什麼樣的角度去完成。
在學術上的時候,周子卿經常是據理力爭的那一個。
他不是那種為了感情就會放棄原則的人。
這也時常惹得泰可怡面露不快,經常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他,是否是對自己有意見?
有意見嗎,那肯定是沒有的。
但是該有的心意表達,也是沒有的。
他羞於開口。
明明前幾天還在進行超級辯論,現在就要表白,怎麼看都是不合時宜。
可若是合時宜的情況下…
比如站在自由女神像的對面,迎著資本主義惡臭金錢味道空氣的時候;
比如走過好萊塢明星大道,將手掌覆蓋在布魯斯的印記上的時候;
再比如看著殘破的雙子星大樓,心裡無限默哀的時候。
每一次的陽光都是那麼的正好,笑容都是那麼的明媚。
她會說,他們兩個男生是她的貼身保鏢。
有了他們兩個,在國外這樣亂的地方下旅行都不用擔心人身安全。
她感覺到非常安心。
種種情景,他都沒有張開那難以啟齒的口。
不是因為喜歡的感覺羞於說出,而是他對於自己的自卑難以言說。
在周正的打壓下,他還沒有形成自己強硬的信心,只當自己確實什麼都不是。
哪裡配得上這樣奪目的女生。
李謹言身為“不在此山中”的人,看的清楚,所以他一直慫恿著周子卿表白。
“你哪裡都不差,唯一差的就是勇氣了。”
有時候,好的時機不是籌備來,而是等來的。
就像是上天看不慣周子卿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