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櫻之所以能上船同慕慈相認,還要多虧了老六。
船離開五羊港後,老六謹記自己的任務,對過往船隻不是恐嚇就是辱罵,有時興起還會射幾支箭到對方甲板。
因著老六搬出王公子的身份,船上的人是敢怒不敢言,紛紛躲避逃離,直到遇到了林櫻的船。
老六張狂了一路,有些累了正準備喝口茶緩一緩,就見迎面駛來的船上走出一位紫衣小姑娘。
膚若凝脂面如桃花,雙眸靈動清澈,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嬌憨。
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沒忍住調戲了幾句,誰知看著嬌軟的小姑娘,眼睛一瞪飛身上了船,一腳將他踢到了地上,把他揍了個鼻青臉腫。
老六搬出王鏘的名號,小姑娘冷笑一聲打的更狠了,一邊打一邊道:“我爹還是平陽侯呢,會怕王鏘那個指揮使?本姑娘最惱你這種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因著‘平陽侯’三個字,原本要出手的李慕白被李玄朗攔了下來,親自出去喊停了小姑娘。
林櫻並不認識李玄朗,一開始未理會他,直到聽到慕慈的名字,小姑娘才停了手。
李玄朗將事情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得知老六這麼做是慕慈授意時,小姑娘瞬間消了氣,決定留在船上和他們同行。
至於船快靠岸時,為何老六又被追著打,則是因為林櫻從紫蘇口中得知老六水匪的身份,一時氣不過動了手。
她將事情講完,有些心虛的道:“阿姐我是不是險些壞了你的事?”
如果不是慕慈改了計劃,老六假扮王公子的事情,經由林櫻這麼一鬧,必定會穿幫,確實會壞事。
見小姑娘一臉自責不安的樣子,她溫聲道:“不會的,你離家時可曾給家中留信。”
阿姐並沒有責備自己,林櫻鬆了口氣,點頭道:“阿姐放心,我走時留了信,爹孃看到不會擔心的。”
慕慈點了點頭並未多想,看了眼天色道:“你早些休息,我去殿下那裡說些事情。”
林櫻知道他們是有要事,點了點頭,拉著紫蘇道:“阿姐,夜裡一個人睡我有些害怕,讓紫蘇陪我好不好?”
敢一個人離家租船南下的人,又怎會害怕自己睡。
慕慈並未拆穿,對著紫蘇道:“去吧。”
紫蘇應聲將依依不捨的林櫻帶回了房間,剛關上門,小姑娘神情興奮的拉著她坐下,央求道:“好紫蘇,你再同我講講阿姐是如何帶你們逃出匪窩的。”
紫蘇:“……”
都講兩遍了, 表小姐還要聽?
對上林櫻亮晶晶的眼睛,紫蘇:“那日我們被帶到烏鴉島後……”
…………
慕慈進屋時,房間裡只有李玄朗一人,男人靠坐在床頭,稜角分明的五官在朦朧的燭色下暈了一層淡淡的光澤,竟有種柔弱的俊美。
“阿慈!”低垂的眸子適時抬起,深邃眉眼中漾了抹笑,指了指桌上的食盒,“給你備了些點心,壺裡有新沏的茶。”
慕慈確實有些餓了,她拉過椅子坐下,開啟食盒,一層層拿了出來。
六種點心,每種六塊兒。
她不挑食,但也有喜好,這六種恰好是她愛吃的。
可她同原主口味不同,如若是紫蘇準備的不應該是這幾種。
她抬眸看了眼李玄朗,後者略顯蒼白的俊臉上閃過一抹愧色,“那日見你喜歡便記了下來,因著腿傷我出行不便,事事都要你謀算出力,也只能為你做些這種小事了。”
慕慈眸中不辨喜怒,“所以那日你讓紫蘇做了幾十種,是為了知道我的喜好?”
李玄朗欲言又止,最終小心翼翼道:“阿慈,你是不是生氣了?”
慕慈沒有生氣,只是不喜他的這種行事方式,有心說幾句重話,見他如此又有些不忍心,道:“以後想知什麼直接問我便好。”
免得大費周折,費人費力費糧食。
李玄朗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好,我知道了。”
慕慈沒再說什麼,拿起一塊兒吃了起來。
甜膩香糯的糕點配著清淡的花茶,讓她胃口大開。
李玄朗也沒在言語,靜靜望著窗前的女子。
她不同那些世家女子那般每次只咬一小口,而是一口一個,塞得臉頰鼓鼓的,然後再慢慢咀嚼。
清冷的眉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愉悅。
海風穿窗而過,吹散了她額旁的碎髮,也吹散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