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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2章

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他果然是遷怒於她,非要置她於死地!

他還是像當年一樣喜怒無常,恩怨不分。

不,是更甚從前。

此刻再裝作不識已毫無意義。

韞月直面著宋亦潯幾乎實質化的滔天怒火,瀕死之時,求生是本能,她恍然想起有關宋亦潯的那些傳言。

——每每發病,必要飲一碗處子心頭血才能好。

韞月望著他深海漩渦般的眼睛,下頜被扣住,有些疼,讓她嗓音細細的,帶著微微顫慄,彷彿沒有被被戳破的尷尬,“所以你是發病了嗎?一碗心頭血太多了,我恐怕沒有,但一碗血還是有的。”

他若真殺了她,就證實了流言,否則他會放了他。

雖然按著韞月對他的瞭解,他大抵不會被成功激將。

只是橫豎都是一死,只能博一次。

宋亦潯一怔,自然也想到那些流言。

“你說的對,孤需要解藥。”他說,鐵爪般的手鬆開了她,卻順著纖細的脖子慢慢滑下去,像黏膩冰冷的蛇一寸寸滑過她的肌膚,剝開她肩頭的薄衫,指腹摩挲著她滿是顫慄的鎖骨,忽然神情一冷,“牙印呢?”

輪到韞月愣了愣。

五年前,宋亦潯離梁歸宋,就是不知他發什麼瘋,離開的前夜偷偷摸進她宮裡,逮著她鎖骨狠狠咬了一口,滿嘴的血。

她疼痛至極,忘了他是怎樣可怕的瘋子,一巴掌扇了過去。

而他果然為此遷怒旁人,當著她面掐死了衝進來保護她的宮女!

五年了,她堂堂一國公主,怎麼可能在那麼顯眼的地方留著牙印,讓人一看就知道她被輕薄過!

宋亦潯似乎也沒打算要她給個答覆,忽然一低頭,驚得韞月一聲驚呼還沒出口,跟五年前一樣,他在同樣的位置,又咬了一口。

瘋子!

你到底是暴君還是狗啊!

韞月疼得不行,用力推開他,下意識地抬手又要扇過去。

快要打到他時,夜風吹醒她一絲理智,手生生停下。

這一巴掌下去,他是不是還能借口梁國公主對宋王不敬,然後攻打梁國?

人弱被人欺。

五年過去,她還不如從前。

預料的耳光沒落在臉上,眼看著她收回手,宋亦潯冷冷盯著她,目光有說不出的陰沉。

他指腹擦去嘴角的血跡,“這一巴掌,孤記著了。”說這話時,他嘴角動了下,像是在笑,可夜色茫茫中,怎麼看都透出幾分不正常的妖孽。

記著,記著什麼?

我都沒打到你!

暴君果然不講道理。

韞月敢怒不敢言,可宋亦潯說完這話,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了,像來時那麼突兀,離開也毫無預兆。

虎口逃生,韞月到底鬆了口氣,無力地靠著假山。

雖然……但宋亦潯鬼一般突然現身鬧這麼一出,把她嚇了個半死,卻也沖淡了她撞見妹妹和未婚夫的背叛帶來的傷心,此刻,只剩些嘆息惆悵。

她對宋亦潯不敢說萬分瞭解,但莫名就篤定,他已經發洩了怒氣,短時內就不會再找梁毓靈和沈嘉泓的麻煩。

至於暗殺父王什麼的,更不可能。

——他雖是暴君,卻有稱霸天下的野心,他就不會蠢得以為殺一個梁王,就能讓梁國分崩離析。

但他為什麼會冒險來梁國行宮,韞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樣,還是得提醒一下父王。

但願此刻,她身邊沒有宋國細作。

.

宋亦潯離開行宮,來到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黑夜裡,村莊裡只有零星一點燈光,像是掉隊的螢火蟲。

宋亦潯來到最偏僻的一處屋子,站到門口時無需敲門,門已經開了。

屋子裡點著一星微弱的油燈,待宋亦潯坐下,門已經關好,熱茶點心已呈上,弓腰侍立一側,面白無鬚的青年輕聲說,“主子,東西找著了嗎?”

宋亦潯目光微微一頓,冷淡道,“這麼容易就能找到,孤何必做那十年質子?”

呃……

“也是。”綠保撓撓頭,訕訕道。

.

這些年,梁王沉迷享樂,於政事愈發不勤勉,常常一個月才上三五次朝,如今在行宮,更是憊懶,大有諸事不管,不然要你們臣子何用的態勢。

韞月著人打聽了,知道梁王昨晚宿在楊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