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只休息了幾個時辰的梁國送嫁隊伍已經準備要繼續出發,忽然隊伍中爆出一陣喧譁,一箇中年太監像被狗追似的急匆匆跑到使臣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就稟道,“大人出事了,有兩個原本被點去宋國侍奉公主膳食的廚娘半夜跑了,說是不忍公主孤零零的,誓死要追隨公主,還留下絕筆書信,而且她們還帶走了不少食材!”
“什麼?”使臣眼前一黑,一把搶了信過來看,越看嘴唇越白。
這都什麼事啊!
廚娘而已,用得著你們追隨公主?
昨日那將軍才冷酷地說絕不允許任何一個梁人進入宋國地界,這才過了多久,就有人不聽命令擅自闖入宋國。她們活膩了沒關係,可別連累整個國家啊。
“她們什麼時候逃的?”使臣哆嗦著問。
太監道,“看樣子,應該是大夥入睡後不久就跑了。”
那就快四個時辰了!
時辰焦頭爛額地來回踱著步子,心裡想到,四個時辰,她們還帶著東西,應該走不了太快,但就算腳程慢,也該比大部隊走得快,丑時就該到宋國邊城。她們要是被宋軍發現,兩個廚娘而已,說不定宋軍問都不問,直接將人射殺,根本不可能到得了公主跟前。
若是這樣,倒還好,哪怕只是自己跑路,逃到天涯海角也好。就怕……
他回頭望了望宋國的方向,就怕宋軍抓了她們,以梁人擅入宋國為由對梁國興師問罪。
等等,這似乎也不大可能。
兩個廚娘而已,跟魯將軍完全沒有可比性,根本沒有被當藉口的資格。
所以最壞的可能,就是兩個對公主忠心耿耿的廚娘枉死?
使臣稍稍淡定了些,吩咐下去,極速回王都,另外又安排人額外留意著宋軍,一有異動馬上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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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過早膳後,韞月已經確定,今日做早膳的就是她在梁國的廚娘。
被攆走的廚娘,居然一夜之間又來到梁國,又繼續侍奉她,一大早地做了她吃慣了的膳食。除了宋亦潯,韞月想不到還有誰有這個能耐。
可他為何前後如此矛盾?
她於他,竟有這般大的利用價值?
但這似乎恰好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何況她還有求於他,更該禮尚往來。
尤其不能再給他甩臉子。她這樣勸誡自己。
韞月想透了,心思澄明許多,注意力便回到吃食上。
她看著絲雨懷著期待地夾了筷小菜放進嘴裡,然而只一瞬,原本還有些喜滋滋的臉立刻皺成了一團,差點都要吐出來。
韞月立刻想到昨晚她也是如此反應,馬上問道,“味道壞了?”
絲雨只覺公主是在關心她,想也沒想苦著臉說,“這醃黃瓜怎麼是甜的!”
韞月微微愕然,也夾了塊吃了一口,微微的酸中帶了些清甜,是她吃慣了的味道。
難道醃黃瓜不該是甜的?
韞月有些茫然地看著絲雨,絲雨也愣愣地看著韞月,她再是遲鈍,畢竟也伺候主子多年,已經察覺出不對。
兩人看著彼此,面面相覷。
絲雨才要開口,絲竹在桌子底下輕輕拽了拽她,同時也飛快地試了一口那醃黃瓜,然後笑著說,“奴婢們沒見識,第一次吃甜的小菜,入口是有些意外,不過仔細一品,又覺得滋味很是奇妙。”
絲雨忙附和,“對對對,奴婢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她們極力描補,韞月已經明白了,她們對於今日早膳的不適,就同她昨晚一樣。
韞月輕輕一嘆,“不用擔心,我並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只不過我本以為梁,兩地相鄰,服飾相同,飲食習慣也會相同,倒是我坐井觀天了。但我還是那句話,往後我們是要長長久久相處的,彼此該多多瞭解,有什麼不喜歡的不習慣的,儘早說開,免得往後因為些許小事生了嫌隙。你們說對不對?”
“就是就是。”絲雨覺得公主說的很有道理,又沒架子,也不怕說錯話了,“昨日一見公主,奴婢就知道公主和藹可親,能伺候公主,是奴婢們的福氣。”
韞月便也笑,“能有你們陪在身邊,亦是我的福氣。”
絲竹直言不敢當,絲雨嘿嘿地笑了兩聲,勸絲竹,“公主比咱們懂得多,公主說的肯定是對的。”又毫不見外地說,“不瞞公主,這醃黃瓜也不是不好吃,只不過奴婢們從沒吃過這種味道,確實吃不習慣。再說公主尊貴,吃的用的無一不精貴,奴婢們卻粗糙慣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