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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假貨

曾白鞏不方便帶著姜宗元一起來烏公館,所以今日特意請了自己上司潘萬鎮也一起出行。

潘萬鎮是個圓滑機巧之人,進來後立即自我介紹,又殷勤彎腰,跟烏太太握手打招呼。

“剛才兩位是蘇家大爺和蘇家大太太吧,今日登門是來看望太太的?”

為了不顧此失彼,烏太太跟潘萬鎮握完手後,又跟他身後的曾白鞏握了握,聽到這話鬆開手,轉身,笑了笑。

“他們?”

“嗯,算是來看我吧。”

“順便讓我在船廠給他安排個總經理噹噹,再抱個孩子養在膝下。”

“對了,這是不是就是老話裡說的——‘吃絕戶’?”

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寒暄,竟然引來對方這樣犀利的回答,潘萬鎮呼吸一緊,頗有些尷尬。

烏太太卻恍似未覺,一扭一扭走到椅邊,彎腰撈起臥在椅腳邊的一隻藍眼睛波斯貓抱在懷裡,抬頭看一眼遮陽傘外的日頭,眯了眯眼。

“太陽好像有些大了,不如屋裡坐吧。”

她說完這話就進屋了。

潘萬鎮頷首,跟在後面,趁著這機會,曾白鞏扭頭快速地掃了眼不遠處的草坪,一個扎著油松大辮的丫鬟,正在用綵球逗弄著只白毛大狗。

烏公館的客廳是西式風格,大理石鋪地,周圍牆上掛著色彩鮮豔的油畫,玻璃花瓶裡插著晚香玉,一隻自鳴鐘擺在几上,滴答滴答,不停轉著。

烏太太抱著貓在沙發上坐下,又招呼他們坐,一邊摸著懷裡貓兒的長毛一邊開口。

“二位探長之前打電話來,說有些關於我丈夫的事情,要跟我說?”

這是曾白鞏想出來的說辭,因為現在實在無法將一個死在大山深處的女人跟烏家聯絡起來,所以他只好借用烏振宏的死為藉口,央求處長潘萬鎮出面。

潘萬鎮看了一眼旁邊的曾白鞏,雙手交叉擱在翹起的腿上,身子往後一倚,朝著烏太太笑道。

“是這樣的,有人就烏先生的死,向我們警署報了案,所以,我們得例行公事,過來詢問一番,還望烏太太見諒。”

他說完等了會兒,見對方沒什麼情緒波動,才問。

“聽說烏先生出事那晚是臨時外出的,之前一直都在家裡,烏太太知道他當時為什麼會突然出去嗎?”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烏太太望了一眼潘萬鎮,聳了聳肩,“你也知道的,他是個大忙人,平日裡不是跟人應酬,就是有生意要談,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面。”

“我自然知道烏先生是個大忙人,但是,那天實在太晚了,據我們調查,估計都過了十點了,那麼晚還要出門,實在不太尋常,太太不防仔細想想,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烏太太皺眉,仔細想了會兒,還是搖頭,“好像沒有。”

“不過那日他心情不太好,在書房處理了一晚上的工作,大概九點多吧,我要睡了,過去找他,還隱隱約約聽見他在跟人打電話。後來沒等我推門進去,他便先出來了,我聞見——當時裡面一屋子煙味。”

似乎回憶起了當時刺鼻的煙味,烏太太嫌棄地掩了下鼻子,緩了緩,又道。

“其實吧,當時他出去我也是不太放心的,還提出要跟他一起,可是他急匆匆地要出門,拒絕了我,還把我往沙發上一轟,趕我去睡覺。”

“哎,現在想想。當初幸虧他轟了我,沒讓我一起跟著去,不然,我恐怕也要死在那晚,活不到今日了。”

烏太太嘆著氣,神色寂寥地摸了摸懷中的貓兒。

“太太跟烏先生的關係一向很好麼?”

自打進來後,一直低著頭的曾白鞏忽然抬頭,目光筆直地射向烏太太。

烏太太懷裡的貓兒,不知怎的,突然發了獸性,“喵——”的一聲尖叫,抬起爪子一撓,從烏太太懷裡掙開跳到地上,一溜煙兒跑走了。

烏太太今日穿了一件墨綠金絲絨旗袍,珍珠鑲邊,上面用金絲綵線繡著蝴蝶,被貓兒一撓,正好劃傷了身前一隻蝴蝶翅膀。

周圍氣氛明顯變了味兒,潘萬鎮忙給曾白鞏使眼色,示意他剛才的話太過冒犯了。

在潘萬鎮眼皮子眨的快要抽筋時,曾白鞏終於笑著開口了。

“那麼晚了,烏太太還要跟著烏先生一起出門,可不是夫唱婦隨,鶼鰈情深嗎?”

這半是打趣的話算是給之前的質問做了解釋,潘萬鎮心頭一鬆,烏太太也笑了笑,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