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十後面是什麼數字?”奚午蔓又問。
這次,是肖茜一臉懵。
“你認為這世上只有粉色嗎?”奚午蔓步步緊逼,“你認為你見過真正的粉色嗎?”
肖茜終於難以忍耐她的追問,皺眉罵了句:“神經病吧!”
“難道你的頭腦單純空虛,嚴重缺乏想象力?”奚午蔓似找到樂趣,眼底是近乎痴狂的笑意。
“你有病啊!”肖茜說著,不知是嫌棄還是退縮,轉身擰開門把手,大步離開。
電子樂曲在耳畔一下下爆炸,松木燃起熊熊烈火,濃煙令奚午蔓感到窒息。
她扯下一條潔白柔軟的浴巾,將洗手檯上的容器全部兜起。她沒注意那些到底是洗手液、牙膏、漱口杯還是洗髮水或沐浴露,也沒注意是塑膠還是玻璃。
她拖著那大堆東西,穿過縱情親嘴的人群,穿過電子舞曲的高音,悄無聲息地跨上樓梯,站到紅木欄杆前,將浴巾裡的物什一件件往下砸。
她並沒故意砸誰,但她知道自己砸到人,因為她聽見比舞曲聲更大的驚恐且憤怒的尖叫。
她聽見樓下的電子舞曲停止,人群裡傳來謾罵與哭泣。她看見人群一陣混亂,像突然遭到人類惡作劇水淹的蟻群。
樓下的人群漸漸安靜,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客廳迴響,很是刺耳。
然後,比碎裂聲更刺耳的女人的聲音穿進奚午蔓的耳膜。
“你在做什麼?!”
是肖茜。
奚午蔓將浴巾裡最後一件東西砸下去,沒砸中人,她覺得有些遺憾。
但她的雙手很快隔著浴巾抓住欄杆,以著客套的微笑,衝下面憤怒卻怯懦的人群說:“女士們先生們,請不要大驚小怪,我只是在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