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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娘出來了。”元宸轉怒為喜,把抱箏行禮的崔十六娘一把摟在懷裡,“好嬌兒。還是你識時務,難怪本王疼你。”崔十六娘輕呼一聲,羞赧掙扎著要起身。元宸索性一把扯了遮面薄紗,當著在場其他人的面,在美人粉唇上親了一口。“曾經的京城第一高門,如今是雨打風吹去。跑了幾個,至今還在抓捕。跑來豫州的崔十五沒抓著活口,倒是留下了個小十六娘。若是家裡沒出事,她這般的家世容色,做王妃也堪配了罷?哈哈,如今配不上了,當個解悶的小玩意兒倒無妨。陪伴本王左右,聊當慰藉。”懷裡的美人兒不敢抗拒,忍著淚,微微顫抖,羞恥得把臉擋在肩頭。元宸又暢快又得意,斜睨了一眼臉上變色、轉頭不看的阮荻,又去瞧另一邊坐著的荀玄微。荀玄微淡定地舉杯啜了口酒。高樓風獵獵,吹動他身上博帶衣袍,氣度閒適從容,彷彿壓根沒聽到不動聽的諷刺言語。“荀郎裝聾作啞的養氣功夫,本王是佩服的。”元宸覺得沒意思,把懷裡的崔十六娘往前一推,“去,給荀郎敬酒。”崔十六娘噙著淚花起身,顫手倒酒,酒壺拿不穩,杯裡才斟滿的酒被她潑去了一多半。她驚慌地抬眸,荀玄微側身望過來,兩邊對視了一眼。“十六娘不必憂心。”荀玄微接過酒杯,自己斟滿了酒,“小事無礙,稍安勿躁。回去殿下身邊罷。”崔十六娘細聲細氣地道謝,抱起長箏回去,這回乖巧地伏在元宸膝頭,抬頭露出懇切哀求的目光。元宸心滿意足,親手替她掛回面紗。“這兒不用你了,去簾子後頭。對了,別彈箏了,換首琴曲。”不錯眼地盯著那道窈窕柔順的身影走回簾後,這才轉回目光,對在座的荀玄微和阮荻兩人得意炫耀,“十六孃的琴技卓絕。不愧是清河崔氏嫡女出身,家傳淵源。你們都是識貨的,一聽便知。”竹簾後撥絃調音,很快傳出幽幽琴聲,婉轉低徊,自有不同意境。荀玄微在如泣如訴的琴音裡喝起十六娘倒的酒。耳邊傳來悠遠的講經聲,依稀正講到“佛家五誡。”誡殺生,誡淫妄,誡妄語。“他孃的。”元宸聽得大皺眉頭,“這禿驢怎麼像是專門罵老子者無心,聽者有意。高僧講經,普渡眾生,不獨講給殿下一人。”元宸的目光轉過來,狐疑打量片刻,哈哈笑了,“高僧講經或許是在普度眾生。荀郎這句‘聽者有意’,貨真價實是在罵本王。”荀玄微莞爾舉杯,“說者無心。”酒過三巡,元宸原本還端著的姿態逐漸浪蕩起來。衣襟敞開,粗魯地箕踞而坐,葷素不忌地品鑑起豫州各家才情出名的小娘子,大罵手下計程車族官員各個蠢材。阮荻不巧就在他手下做事,強忍著悶聲喝酒,恨不得把耳朵拿布塞上,一杯喝得比一杯快。荀玄微坐在下首位,視若無睹,聽若未聞,目光從眼前的酒肉狼藉轉開,越過遠方清靜蓮池,遙望向更遠處。因為那句“歷陽貴客至”,前來聽經的小娘子們嚇走了大半。蓮池附近的十幾座木樓人影憧憧,時不時有女眷帶著幕籬下樓離去。距離太遠,在閣樓高處望去,只是一個個晃動的人影,略微能分出男女而已。元宸人來了,卻似乎對相看豫州士族女的事並無太大興趣,肆無忌憚的笑罵聲句句貶謫同僚,罵完了豫州罵京城。荀玄微淡然聽著,自斟自飲。直到一輛牛車出現在視野裡,車像是雲間塢的牛車,趕車的部曲身量魁梧,依稀像是李奕臣,他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追隨而去。那輛牛車沿著下山道緩行,行到山腳一片楓林邊。卻有個少年郎君追過去,在道邊攔住牛車,行禮說了幾句什麼。距離過於遠了,人自然是看不清的,原本也不會引人注目。但背景處的大片楓林過於火紅,少年郎君的青色官袍服站在楓林邊,反差強烈,人影搖晃動作

,這邊便立刻察覺了。“喲,瞧那邊。”元宸放下酒杯,笑指遠處楓林方向。“大和尚講經沒什麼好看的。那邊的是不是美人兒在偷偷幽會情郎?跟車的部曲還不少。這是哪家的小郎君小娘子?有意思得很。”進山聽經的郎君雖然不少,青袍官服少年郎不多見,阮荻一眼就認出是他麾下任職的荀九郎,荀景遊。臉色登時又是一變。荀玄微收回視線,從袖中取出一幅準備好的文書,字面向下,放置於案上。五日後。荀氏壁大門開啟,車隊綿延,眾多部曲護衛,往西南方向的難葉山而去。阮朝汐坐在牛車小窗邊,掀起碧紗簾,徐幼棠正在車外訓誡面前三個年輕家臣。“你們幾個在雲間塢苦練五年,已經住進南苑,只差正式錄入名冊。如今郎君又從京城回返豫州,能不能正式擢拔家臣,就在這幾個月了。”在他面前,李奕臣,陸適之,姜芝三個,默不作聲地聽訓。“這次應對歷陽城那位的發難,按郎君的‘釜底抽薪’之計,先把高僧請出歷陽城,搬來荀氏壁附近落腳。那位殿下不是拿‘高僧講經’做幌子麼,我們叫他的歷陽城裡沒了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