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都爛的沒法穿了,還拿著家裡好不容易得的一塊布,到隔壁村子裡的染布作坊給染成了她奶穿的紅色。
拿回家的時候,喜滋滋的。
她奶和她說,那個時候的她爺,讓人又氣又愛的。
除了摳門這點外,其他都好,還教她認字。
“小文,那個不是你二爸嗎?”
汪虹突然指著前面說道,周文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騎著腳踏車的二爸,後座上坐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
周文的心一下子沉了。
那個女人是誰?
二爸不是說今個去廠子裡辦事嗎?怎麼拉著個女人來這了?
看他們去的地方,像是中醫館,周文站在原地想了想,和汪虹還是追了過去。
周向南今天是去了廠子,在廠子裡把事辦好後,一出來,就碰見了抱著燒的滾燙的孩子,滿臉焦急的楊蕙。
楊蕙住在罐頭廠的職工房裡,離罐頭廠很近,就兩步遠的距離。
當時廠子裡也沒其他人,周向南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就騎著車子,送她們娘倆來看病了。
“二爸。”
周向南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二爸,往後扭頭一看,見是小文,
“你怎麼來了?”
周向南臉上帶著笑意,原本他回去的時候,還想給她買只烤鴨帶回去。
“我來抓點藥。”
周文的眼神看向了她二爸旁邊站著的女人,這個女人比她二媽要年輕,長的很小家碧玉。
身上的氣質很舒服,讓人忍不住對她產生好感。
和她二媽,是不一樣的人。
“你就是小文吧,我常聽她們說周主任家有個閨女,考上了大學,沒想到你人長的還這樣漂亮。”
楊蕙一開口,就是誇周文的話,她看向周文的目光,很和善,夸人的時候,神色很真誠,不會讓人覺得假。
可週文就是對她喜歡不起來,心裡沒有半分好感。
“二爸,她是誰啊?”
“她是二爸廠子裡的同事,你叫她楊阿姨就行,她的兒子發燒了,我正好把她們送過來。”
周向南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做法有點欠妥當,可當時又不能看著她不管。
楊蕙見周主任的閨女不搭理自個,也不生氣,還是笑眯眯的。
“剛剛幸好在廠子門口碰到了周主任,要不然我們娘倆都不知道該咋辦好了。
鼕鼕,快叫姐姐。”
楊蕙示意懷裡燒的臉頰有些紅的兒子,讓他喊周文姐姐。
“姐……姐姐……”
“他父親哪?”
周文問。
楊蕙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有些黯淡了下來,
“礦井坍塌,他父親沒能從裡面出來。”
“那個男同志,你過來下幫個忙。”
周向南被喊走了,周文這才眼神犀利的看著這個女人。
自己的丈夫沒了,就惦記旁人的嗎?
她就不信她找不到旁人去送她們來看病。
即使找不到人,自己不是長了腿嗎,她兒子病了,她又沒有病,再說不是還有公交車可以坐嗎?
“楊阿姨,我二媽你認識嗎?”
“不認識。”
楊蕙有些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了,這個小姑娘是在點她,
“不過聽說過,聽說她是在燈泡廠食堂給工人做飯的師傅……還聽說,好像身子有些問題。
這些可能都是旁人瞎說的,你別當真,我也就隨口一說。”
楊蕙嘴上說著隨口一說,倒真像是不小心說出來的。
汪虹沒有察覺出啥不對勁,倒是周文的臉色變了,這個女人,是在挑釁她。
“你身體瞧著倒是挺好的,只是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我聽人家說,這種命,是剋夫命。
汪虹,你說對不對,現在都啥世道了,外面人還整天說這些。”
“對啊,何止是剋夫啊,這簡直是掃把星,誰挨著誰倒黴,命硬,犯衝……”
汪虹這個時候,也咂摸出味來了,和周文一唱一和的說楊蕙命不好。
說的楊蕙臉色有些難看,瞅了一眼她們倆,然後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麻煩楊阿姨,你讓一讓,站在這把路給擋了,讓旁人還怎麼買藥啊。”
楊蕙左邊右邊都是空,可週文偏偏不走,而是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