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玉蘭,俺這個三嬸可是為你好,為你兒子好,要不是看在咱這麼親的份上,俺才不這樣照顧恁嘞。”
當時人家來這找上門女婿,江槐花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趙玉蘭和周向北的兒子周衛東。
“你也別嫌俺說話難聽,俺說的是實話,你家這樣窮,誰家姑娘願意跟衛東到這個窮家來遭罪啊。
沒有俺,他這輩子就等著打光棍吧,還有,衛東的二姐,衛紅那丫頭,手腳不乾淨,這是十里八鄉都知道的事。”
江槐花說著,又看了一眼磨刀的周向北,說話委婉了點,
“衛東的爹,又是個不問事,不操心的人,人家招上門女婿的人,不嫌棄你們家,你們還有啥不樂意的?”
真是不識好歹。
趙玉蘭見她這樣貶低自己的兒子,氣的有點想暈。
“衛東啊,你是家裡唯一的男娃,你家裡情況這樣差勁,你是頂樑柱,說啥也要幫幫家裡,讓你爹孃日子好過一點。
只要你點頭,人家願意給你家三百塊錢,三百塊錢哪,這可不少了,你這個窮小子,能被人家張屠夫看上,走了狗屎運了。”
江槐花伸出三根老樹皮似的手指,唏噓的不行,在鄉下娶個黃花大姑娘,才一百多塊的彩禮錢。
“你放心,人家張屠夫一家都是厚道人,不會虧待你的,他閨女俺替你瞅了,人長的好啊,一看就帶著旺夫相,好生養。
人還勤快能幹,多好的姑娘啊,還是你有福氣,她家裡可不缺吃的,你到了她家,也能吃上好飯,穿上好衣裳了。”
“她家這樣好,你咋不讓你兒子去當這個上門女婿?”
周衛東瞪著江槐花,眼睛像是要噴火似的,緊緊的攢著拳頭。
“俺兒子不是有媳婦了嗎,人家看上了你,你要是想再多要點彩禮錢,也成,三奶去和人家說。
不過人家可說了,當了他家的上門女婿,就不能再回這個家了,進了人家的家們,要聽話,會看眼色……”
江槐花話還沒說完,就被再也忍不下去的周衛東一拳頭給幹翻在地了。
壓水井旁邊的趙玉蘭,胸口憋著一股子氣,出不來,見兒子揍她,也不攔,也不勸。
這個江槐花也太會噁心人了,她家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可她兒子說啥也沒到要去給人當上門女婿的地步。
“打人了……天老爺啊……俺可是一心為了恁好啊……哎呦,俺的老腰,你個小鱉孫……”
江槐花被打的叫喚了起來。
當天就躺在周家的院子不走了,周紅眼和他那個無賴兒子,兒媳也聞訊趕了過來。
“沒有二百塊錢,別想讓俺饒過恁。
看在這樣親的份上,沒朝你們多要,看把俺娘打成啥樣了。”
江槐花的兒子獅子大開口,訛著趙玉蘭她們。
第126章
榕城,
“這麼多天了,趙玉蘭也該收到東西了。”
劉小娥真想知道趙玉蘭收到那坨屎,是啥反應。
一坨屎不夠,她還可以給她寄第二坨,第三坨,家裡毛驢拉的都給她攢著。
“這種點子也虧你能想的出來。”
在家彈棉花的王翠芬忍不住笑著誇道,她都沒想到還能這樣幹。
頭上沾的都是棉花絮的劉小娥一邊彈,一邊洋洋得意,
“誰讓她先幹那種噁心事了,還想要錢,給她一包臭驢糞,讓她花去吧。”
信裡趙玉蘭雖然沒明著說要錢,可賣苦,賣可憐,就是隱晦著要錢的意思。
婆媳倆人關著門窗,在炕上彈著棉花。
這門手藝,還是劉小娥的娘教給劉小娥的,劉小娥來到婆家後,又教給了自己的婆婆王翠芬。
左手拿著專門用來彈棉花的弓,右手拿著木頭做的小榔頭。
用榔頭敲擊著弓上的弦,弦會打到炕上的棉花上,把棉花打散,打細。
屋裡像下雪似的,打了一上午,炕上的棉花像天上的雲一樣蓬鬆,潔白。
這些棉花是早就攢下來的,攢了整整兩大包,在鄉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家裡的閨女還沒到十八歲,很小的時候,家裡就要給她攢棉花,等到長成大姑娘的時候,就開始準備著做結婚用的喜被了。
按照老理,她們前兩年就該做了,可那不是小文去下鄉插隊了嗎,怕做好那些緞子面會顯得舊,不光鮮。
周老二之前就託人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