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胡立德彎腰伸手摸了摸楊安的額頭,自語道:“還在發燒。”胡立德索性坐在了床邊,用手輕輕地拭去楊安臉頰上的淚水,說道:“小茗,你看他發燒都燒糊塗了,他哭喊得這麼悽慘,這孩子心裡也許很苦,肯定有一些苦難的經歷。今天下午,他在中山路上流浪,看著他暈倒了,覺得好可憐,我就把他撿了回來,還帶他打了一針。唉,這個世道,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怎麼會,德哥。”葉茗答道。
“德哥,我知道你是個心性善良的人,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如果不是你,我前年早被小日本的浪人給糟蹋了,這個世道還是需要有更多你這樣敢於站出來的好人!”
看著眼前這個孩子,聽到妻子稱讚自己是敢於站出來的好人,想到北大營時的畏縮,想到侄兒不甘的眼神,胡立德一陣愧疚。
“這孩子的經歷該是怎樣的,聽到他悲傷的哭喊,真是讓人心酸。”葉茗看著楊安還在輕聲無力地叫喊,心痛地說道。
“唉,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還有他的父母家人究竟在哪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胡立德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
外面天色慢慢地黑了下來,胡立德、葉茗半喂半灌地給楊安吃了一碗稀飯。胡立德把楊安放下,讓他躺下睡著。楊安的身上仍然是滾燙的,葉茗擔心地說道:“德哥,這孩子都燒成這個樣子,該不會燒出問題來吧?”
“應該不會吧,醫生說他明天可能還會燒,明天上午再帶他去打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