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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探望(一)

於滿屯的講述一直是平靜口氣,這時才聽到他口中突然蹦出“叭、叭、叭”的槍響,直把楊安、葉茗嚇了一跳,心都揪了起來。聽到講述,他們也有身臨其境、膽顫心驚的感覺。

“老大審視全場,那眼光真是俯看眾生,聲色俱厲地喊道:‘老子的槍下不殺冤死鬼,現在警告你們,哪裡來哪裡去,一切既往不咎!躺在地上的都沒有受傷,是我的倆個兄弟手下留情,誰再動一動,那燈泡、燈罩就是你們的下場。滾!都給老子滾!’就這樣,對方扶起自己的人,作鳥獸散。這樣,又沒有傷人,對面的工人也是心存感激的,我們這方就更不用說了,畢竟每個人都是有家有小。呵呵!”

“老大,敬你!”於滿屯示意戚大貴,一起向胡立德敬酒。胡立德二話沒說,把酒先幹而淨。於滿屯又給三人斟好酒,吃了兩口菜。看到於滿屯好像沒有再講吓去的意思,楊安、葉茗都感覺意猶未盡。楊安性子冷淡,自然不吱聲。葉茗沉不住了,問道:“滿屯,滿屯,這後來呢?”

“呵呵,呵呵!嫂子,這沒有後來啦!”滿屯賣著關子。

“不許你喝酒了。”葉茗站立起來,一把奪過了於滿屯的酒碗,故意一臉正色地說道。

得意的滿屯完全沒有準備,失去了酒碗,只好認輸:“好啦,好啦,我的好嫂嫂!我的好嫂嫂!我認輸,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不、不、不,是請聽現在分解。”

葉茗將酒碗遞了過去,於滿屯接著講道:“這碼頭就有這拼殺的習慣,幹活是這樣,打碼頭更是這樣。老大帶我們走了這一遭,這洋碼頭的工人們都知道我們是散工,完全可以不摻合這危險的事,事後在哪不一樣做散工,自然覺得我們仗義,要不是我們,他們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受傷。還有那工頭自然要把這事向上報,這樣,我們進了洪幫,老大也成了洪幫的一個小頭頭,本來要他當工頭的,德哥覺得不好,就當了副工頭。後來,工頭到其它地盤去了。因為那個工頭也是仗義之人,老大還是堅持當副工頭,表示對前任的尊敬。這樣,幫會里的人越發覺得老大仗義。大貴臉上有傷,後來老大知道那個廠子,就跟上面說讓他去守了那個廠子。我覺得碼頭不自在,老大讓我拉車,還能知道很多訊息,這也適合我。”

聽到這裡,楊安、葉茗都向胡立德投來敬佩的眼光。

“安楊,你在碼頭乾的是最輕的活,這段時間也是最安全的。你不知道,在碼頭上,不少貨包都重達三五百斤。有的貨包,兩人抬,效率太低,老闆不滿意出貨的速度效率。工人為了收入也只好咬牙堅持一個人背和扛。棉紗包,一般有二百三五十斤至三百斤左右,長長的大大的包背在背上,在後面都看不見人,只能夠看見移動的雙腳和紗包。機軋的紗包有三百多斤,要是受點潮、淋點雨,一包得有四五百斤,就是壯漢都吃不住,一下子壓得能讓一個人吐血受傷,好長時間都不能幹活。老闆算工錢,還是隻按一件算。”

“還有冬天枯水期,棧橋與江面較遠,跳板要搭幾丈長,一尺來寬的跳板只搭一塊不顯得窄,有幾丈長就很窄了,工人上下跳板像演雜耍的走鋼絲,風吹水起,跳上結冰,被工人們叫做‘閻王跳’,稍不注意就要出事。還有在艙內出貨的,身子都直不了,老容易受傷了,還有在這小小的空間裡灰塵也會讓人得病。碼頭苦力沒有幾個是健康的,什麼肺病、吐血、氣喘、氣管炎、腰膝損傷,還有不知名的病。”

聽到這裡,楊安心裡一陣沉重,真心地為碼頭工人擔心起來。不過很快,又慶幸自己有師傅的照應,只需做最輕鬆的活兒。葉茗聽到這裡,覺得丈夫真是不容易,擔心地摟住了丈夫的腰部,眼裡竟出現了水汽,關切地注視著丈夫。

胡立德看著葉茗小鳥依人的模樣,憐愛更甚,深情摸了摸妻子的頭髮,淡淡地說道:“我沒事,我現在是組長、工頭,守好碼頭就行了,都不需要幹活了。”聽到這話,葉茗才鬆了一口氣。其實,她還是沒有領會到“守好碼頭”的艱難與危險!

“老大,這兩天我們去看一下羊子大哥吧。”於滿屯說道。胡立德、戚大貴都點了點頭。

楊安從於滿屯的講述中知道,這個羊子大哥當初在械鬥時,從側面照應了滿屯、大貴二人,否則二人會被對方突破防衛的空隙,讓他們受傷。為此,羊子大哥右肩狠狠地吃了一棍,兩三個星期都沒有幹活。後來,機會不好扛了一個內溼外乾的紗包,硬撐了一會,半路上吐血倒地,又被紗包給壓住了造成了二次受傷,加之常年的辛勞,積勞成疾,已經有四五個月沒有幹活了。

看著三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