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鐘,也就是三刻不到,滿營甲士戰馬全部武裝完畢。
主要是這會兒的武器裝備甲冑太過繁瑣,不仔細又不行,這個速度已經算是相當快了。
張軍沒有著甲,揹著手站在南城門上看著遠處。
他知道這會兒不可能打得起來,鄜坊諸部如果不是失心瘋了就不會挑釁,攻城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們匯合到一起,估計是壯壯聲勢過來找他談判。這個年頭談判也得有資本才行。
這邊的兵馬備戰也一樣,也是聲勢的問題。當然了,備戰不可能是假的,也是以防萬一,萬一就真瘋了呢?
戰爭永遠是為了談判桌服務的,這個道理亙古不變。不管是征服還是滅亡,最後終歸都要回到談判桌上解決,不可能就把一方殺的沒人了。
遊騎開始密集起來,不斷的把鄜坊軍的動態實時彙報過來,軍中有專人按照遊騎的訊息在地圖上繪畫計算。
“暫一團已抵達目地。”
“富平部抵達目地。”
“已看到將旗。”城樓上的瞭望哨揮動小旗:“五將,四千五百餘卒,戰馬六千餘騎,沒有輜重營夫。”
張軍往南邊仔細看了看,什麼也看不到。望遠鏡這東西,也應該提上日程了呀,這東西打仗的時候太重要了,尤其是在這個時代。
“出城列陣。叫暫一團和富平神策部壓後包抄。”
戰鼓敲響,沉悶的鼓聲卻能傳出去老遠,聽的人心都在跟著跳動的感覺,讓人血脈賁張。
緊隨著的低渾悠長的號角聲更像是給軍士們塞進了一股力量,有種神聖堅定的毅志在升起。
做為現代靈魂的張軍都有些受到影響,胸中熱血激盪起來,一股求勝必勝的信念在凝結匯聚。
穿著常服帶著橫刀,衣服裡習慣性的著甲藏著三稜刺,張軍騎著戰馬帶著親兵也出了城。
陣列不可能擺在城門口,至少也在幾里開外,留下足夠的安全距離,即使有突發情況也能讓城頭上有時間反應。
麾旗就在張軍身後,五色方旗緊隨麾旗,然後是號旗和枿旗。這就是這會兒的戰鬥指揮中心。
列好陣勢的軍士們就不再聽從什麼口令了,全是看旗行動:方旗是移動進擊方向,號旗管攻擊退守,枿旗是確定參加攻擊的隊伍數量,是合擊還是分攻。
而張軍的麾旗就是穩定軍心,旗在將在。這杆旗一倒軍心馬上破散。所以很多古戰場上都有直取中軍殺將奪旗的套路。
等陣勢排開,騎兵在兩翼做好了進攻的準備,肉眼就已經能看到鄜坊軍的旗幟了。
雙方的遊騎探馬奔逐在兩軍周圍前後,不時的照面,相互都沒有攻擊,全當對方不存在。
“郎君,對面意向未明,還請郎君回到中軍。”
“不用,不要耽心,其等能來已是定了降心,擺出架式不過是虛張聲勢。”
張軍騎在馬上站在陣前,看著對面烏泱泱奔騎而來的隊伍。四五千人的聲勢還是相當可觀的。
號旗擺動,步卒們彎弓搭箭虛引弓弦,做好了攻擊準備。
雙方之間不足兩裡的時候,在鄜坊軍後面兩側,暫一團和富平的神策兵馬已經圍了上來,戰馬捲起的塵土遠遠看去就像一道龍捲風。
兩邊的人馬差不多,張軍這邊要稍微多一點,超過了五千人,一萬多人再加上一萬多匹戰馬踏著滾滾煙塵向三塬城南匯集而來。
號旗手緊緊的盯著二營長,等待命令。各部軍官盯著號旗。因為張軍在陣前,戰陣的指揮權就自動交到了二營長手裡。
如果張軍退回中軍,戰陣指揮權自動迴歸到他身上。
這是一套精確的戰場指揮條令,隨著情勢變化自動變化,不用刻意安排。
武懷錶有點兒緊張,跟在張軍身邊騎在馬上,握著長矛的手指節已經握的發白,額上也隱隱有汗跡。他擔心張軍的安全。
“無須緊張,沒什麼威脅。”張軍安慰了武懷錶一句。
“郎君不該以身犯險。”武懷錶沒有表情,**的頂了一句。
“哪裡有險?你太高看彼等了。”
武懷錶咬了咬牙沒應聲,緊緊的盯著迎面而來的鄜坊軍。
相距一里,鄜坊軍裡響起哨子,隊伍有序的停止前進,開始整隊。軍隊裡的哨子外形是胡人頭顱的樣子,哨子聲音尖厲,極易辯認。
張軍身後號旗擺動,步卒們整齊的揚起手中弓箭以大概四十五度的樣子指向天空,但並沒有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