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長,各方面的表現也不太能服眾,他還要分兵向南威脅徐州高明應。
而且這會兒四鎮不合,相互之間都是小心防備,他要向西防禦魏博田緒,在北方,還要小心成德王武俊和橫海軍程日華。
六萬多戰卒在四處分兵之後還能剩多少?須昌城號稱駐軍三萬,其實不過一萬餘戰卒而已,這已經是他手裡這會兒全部的部隊了。
這個時間段,天下諸藩鎮以平盧為首,號稱擁軍十五萬,第二是成德,號十二萬,第三是魏博,稱十萬兵。李納排第四,也稱十萬兵。
其實這資料都是虛的。
古代號稱多少多少大軍的,都是虛數,把營伕役卒都計算在內,事實上戰卒能佔到六成的就算相當不錯了,四成是標準。
主要是大軍出征,糧草軍械的運輸是最大的問題,需要太多車馬隨行。
不管是冷兵器時代還是熱兵器時代,沒有主帥的部隊基本上就是一盤散沙,人越多亂的越快。
李納帶過來的五千戰卒隊型都沒整理出來就被包圓了,根本沒時間反應。
軍營那邊自不用說,鳳翔軍一個合圍就解決了問題。沒有人犯傻,能活著肯定比死了強。
城防順利接手,李納部的守城軍將被驅進軍營看管起來。
主要原因還是李納和麾下將軍都跑來吃羊,沒人指揮。大意了呀。中低層軍官平時還好,這會兒能顯得能力不足了。
主要是相互間誰也不服誰,沒有主心骨。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納已經公開宣佈歸附大唐,接受了朝庭的封賞,這讓底下的軍士們對大唐官軍失去了警惕。一家人嘛。
船上,李部諸將一個個惶然無措,李納面色青白跌坐在一旁,連號稱足智多謀的房說都失了方寸。太突然。
這會兒除非出現奇蹟,突然冒出幾萬友軍來。
“報……郎君,城防已接受,李部諸軍將結於營內,請郎君明示。”
“列將以上送到船上來吧,軍士留一營守城,其餘打亂整編,隨本部北上。”
“諾。”
“去尋本州刺史來及諸官吏來。”
張軍讓人把房說還有李部諸將解了武器甲冑,把他們送到另一艘樓船上監視居住,把李納留在身邊,由孔巢父相陪。
他自己回到住處寫信。
一封給李適的報告,另外給滄州刺史,橫海軍軍使程日華,還有徐海沂密都團練觀察使高明應各去信箋一封。
給李適的報告不提,另外兩封信主要就是告訴對方,李納進朝為官,現在的平盧淄青節鎮由鳳翔軍暫領。
然後就是李納麾下幾個方向的駐軍,張軍讓李納寫信,讓他們往滄州集結。他在給程日華的信上已經做了說明,請程日華幫忙安頓一下。
程日華和高明應都是李適下敕任命的朝庭官員,照拂官軍提供糧草是他們的責任和義務,這會兒不用客氣。
一番安排下來,著人將書信送走,已經到了日暮時分。
昏黃的陽光把黃河兩岸暈染的悲壯滄涼,就像李納這會兒的心情。這哥們按照張軍的要求寫了書信後就站在船樓上望風,已經站了好久了。
“節鎮,此欲何往?”孔巢父看著帶著一股子淒涼勁兒的李納,低聲向張軍詢問。
“補給之後,某與大使再去魏州一遊。可好?”
“……節鎮,田緒已經內附。”
“某知曉。雖然某惡他殺兄,不恥他的為人,但即然內附,某便不殺他便是,也去長安為官吧。”
“……節鎮是欲一鼓作氣,把四鎮……”
“正是,某好不容易過來一次,不把這風光看完怎麼可以回返?不過,大使啊,朱滔之流,我看大使就不必勸某了吧?”
“那成德王武俊,節鎮如何打算?”
張軍向遠處看了看,鼻中聞著雖然經過沖刷但仍然飄過來的淡淡血勝之氣,說:“某對王武俊卻並無惡意,其所言所行,陛下難辭其責。
現武俊與朱滔為惡,某視他為官軍,也理解他的境遇,待某迴歸,會向陛下上言替他討要公平。”
王武俊造反的責任,張軍認為完全是在李適自己身上,做為一個皇帝說話不算數,出爾反而的,還不讓別人發洩一下?
而且這王武俊雖然造反,卻沒什麼惡跡,反而主動內附並且主動攻擊其他造反者。這是個有愛國情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