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徐姨也認識。
是宿嫿堂哥的朋友——韓書鈞。
徐姨忙將人迎進來:“韓少爺,您怎麼這個時候還過來?”
現在雖說不算太晚,但也已經八點過了。
韓書鈞笑了笑,只道:“趁嫿嫿還沒睡,過來看看。”
說著話,他的視線已經落到了宿嫿的身上。
宿嫿卻從他進門都未曾抬起頭,動作慢條斯理地吃著寡淡的清粥,冷白的膚色在燈光下顯得似乎連血管都能看清。
是一種病態的白。
韓書鈞走過去,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病床旁,溫聲問:“嫿嫿,身體好些了嗎?”
女孩極長的睫毛低垂著,唇色略淡,隻眼尾有些紅,小臉精緻漂亮,輪廓冷豔而驚絕,卻因白得不正常的肌膚平添了一絲病弱。
“嗯。”輕描淡寫的回應透著不可不覺的疏離。
韓書鈞面色不變,顯然是早就習慣了女孩這副冷淡的態度。
徐姨在一旁看得心生滿意,韓少爺是個好人,對宿嫿也是關懷備至,這幾年,每當宿嫿生病住院,韓少爺都會來醫院探望她,但宿嫿是個不知趣的,每次都只知道給韓少爺甩冷臉。
不就是仗著韓少爺對她痴情不改嘛,等她嫁進藺家,看那藺家七爺會不會像韓少爺待她這樣好。
徐姨只可惜自己的女兒已經結婚了,否則肯定要費盡心思地介紹他們認識認識。
畢竟像韓少爺這種又帥又溫柔的男人,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
韓書鈞輕聲問:“嫿嫿,你和藺家的婚事,你怎麼想的?”
宿嫿緩緩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如同籠罩著江南煙雨的眸子清冷而朦朧。
韓書鈞欲言又止,似下定了什麼決心,語氣急促了些:“嫿嫿,我帶你走吧,我知道你不想嫁人,藺家提出聯姻肯定目的不純,一旦你進了藺家的門,那就是進了狼窩,所以,你跟我走吧。”
宿嫿神情平靜,不見半分波瀾:“去哪兒?”
聞言,以為女孩是答應了,韓書鈞臉上的笑意不由得真切了些:“離開喻城,出國。我記得你喜歡義大利,我們一起去義大利,好嗎?”
宿嫿:“誰說我喜歡義大利?”
韓書鈞微微蹙眉:“致安告訴我的,可能是他記錯了吧。”
女孩將瓷白的湯匙放下,碗勺磕碰的聲音清脆。
她把碗往外推了推。
徐姨急得喊了她一聲:“小姐!”
大步走上前,徐姨忙把小桌子連同碗都給收了,就怕這位又像前幾日那樣把碗全推倒,殘羹剩飯都倒在了被子上。
害得她和醫院裡的護士收拾了大半天。
見宿嫿絲毫不為所動,韓書鈞握住她纖細白皙得連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手,柔聲說道:“嫿嫿,你不瞭解藺臻嶸,更不瞭解藺家,你身體不好,嫁進藺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我不想看到你明知這是火坑還往裡跳。
我帶你離開喻城,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宿嫿淡漠的目光掃過男人戴著名錶的手腕,聲音清冽,透著幾分慵懶隨性。
她說:“不好。”
“嫿嫿……”韓書鈞皺眉。
宿嫿忽然俯身靠近,細長的手指勾住對方的衣領,漫不經心地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