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嫿長年住院吃藥,身上總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藥香。
她靠近的那一瞬,韓書鈞看著女孩長而翹的睫毛,近在咫尺的漂亮骨相,不禁有些心神盪漾。
纖細如同蔥白的手指緩緩撫過男人的側頸,溫柔中透著一絲致命的危險。
彷彿下一刻就會掐斷對方的脖子。
宿嫿開口:“這些痕跡是什麼?”
痕跡?
什麼痕跡?
韓書鈞怔愣了幾秒方才反應過來,俊臉陡然一變,轉瞬又恢復如常:“痕跡?應該是蚊子咬的吧?”
現在還是寒冬臘月,哪兒來的蚊子?
韓書鈞似乎也知道這個理由站不住腳,於是藉著整理衣領的動作將脖頸上的痕跡遮住,而後斯文有禮地站起身:“嫿嫿,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說的話,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
徐姨洗完餐具回來,見韓書鈞不在病房裡,便知人已經離開了。
一邊收拾旁邊的陪床,徐姨一邊感嘆:“韓少爺人可真好,誰要是嫁給他,那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幾日,韓少爺還是第一個來醫院看望你的人,看樣子是真的喜歡你,不過小姐你也太冷淡了些,也虧得韓少爺為人風度大方,不與你計較,否則早就被你的冷臉給氣走了……”
“砰——”
水杯落在地上的聲音將碎碎唸的徐姨嚇得一顫。
回頭看去,只見女孩不知何時下了床,腳邊散落著一堆玻璃碎片。
她半蹲著,手指拿起一塊碎片,鋒利的切面劃過指腹,留下半深不淺的傷口。
徐姨一驚,忙把她拉起來:“小姐,你這是幹嘛啊?!”
宿嫿身形晃了晃,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緊接著便暈了過去。
這破身子……
昏迷前,宿嫿隱隱心想。
**
宿家千金又暈倒了。
這訊息傳回藺家,在藺家工作幾十年的老管家恭敬地詢問道:“七爺,要派人去看看宿小姐嗎?”
畢竟名義上,宿小姐現在是七爺的未婚妻,也是他們藺家未來的女主人,如果不派人去慰問一聲,外人肯定會覺得他們藺家不識禮數。
站在換衣鏡前的男人慢條斯理地繫著領帶,高定製的深黑色西裝平整得一絲不苟,身姿挺拔修長,鏡中的男人生得一副好相貌,露出的額頭飽滿,鼻樑微高,輪廓冷峻而俊美,五官比例完美不缺,嘴唇略有些薄,或許是常居上位,周身的氣息自帶壓迫感。
聞言,男人皺眉:“人死了?”
老管家姓黎,大家都叫他黎叔,解釋道:“沒死,只是又暈過去了,昨晚在醫院裡鬧了一場,到現在還沒醒。”
外人都斷言宿嫿活不過十八歲,但宿嫿卻早已過了十八歲的生日,只是這身子骨越發地不好了。
估計也就只能再活幾年。
黎叔嘆氣:“唉,宿小姐這身子也太差了,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藺臻嶸理了理袖口,輕描淡寫道:“我只要人活著嫁進藺家。”
黎叔試探地問:“那我讓林醫生去看看?”
藺臻嶸沒說同不同意,反問:“她在哪個醫院?”
“明化,宿家之前投資的醫院。”
藺臻嶸抬腳往外走:“接到秉全。”
秉全醫院,是藺家自己建立的私人醫院。
七爺這是想把宿小姐接到眼皮子底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