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臻嶸眉頭緊蹙地看著女孩,卻不是嫌棄她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而是煩惱宿嫿的身體未免也太差了。
不會死吧?
醫生隨時待命,一接到電話就迅速收拾了東西趕來。
傭人也井然有序地端熱水給宿嫿清洗以及簡單處理手掌的傷口。
至於韓書鈞和宿曦兩人,則被“請”到了樓下客廳。
身著黑藍色襯衫的男人矜貴地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用消毒紙巾擦著手指,眉眼淡漠,睫毛微微低垂,更添幾分薄涼的疏離。
靜默片刻後,藺臻嶸才淡淡開口:“宿嫿是我的未婚妻。”
“藺七爺,我們真的沒傷害嫿嫿。”韓書鈞像個無辜者似的無奈道,“我和曦曦是因為聽說嫿嫿又病了,所以特意來看望她的,卻沒想到她的病竟嚴重到精神也出了問題,居然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話落,韓書鈞還嘆息了一口氣。
似乎對宿嫿的病情格外地痛惜。
藺臻嶸微抬眸,嗓音冷厲:“她病成那樣,如何傷得了自己?”
宿曦立即道:“藺先生,書鈞哥說的都是真的!您千萬別被宿嫿那副柔弱的樣子給騙了,她慣會利用她那張臉欺騙別人,獲得對方的同情心,然後奪走別人的東西。”
藺臻嶸風輕雲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又是誰?”
“七爺,她是宿小姐的堂妹,宿曦。”黎叔進來,剛好聽到這句詢問,便回答道。
藺臻嶸挑眉:“相貌如此一般?”
女孩子最忌被人談及容貌和身材,宿曦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然而,藺臻嶸還有後話:“不及宿嫿的十分之一。”
這句話無疑就像尖銳的利刃,狠狠刺入宿曦的心臟,令她神情難看,卻因著藺臻嶸的身份,不敢隨意發作。
韓書鈞安撫地拍了拍宿曦的手,溫潤爾雅地一笑:“嫿嫿那般絕色的容顏,又有幾位比得上?藺七爺倒是好眼光,只可惜嫿嫿身子不好,還心有所屬,您強行讓她嫁您,我擔心……”
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強取豪奪,只會徒增厭惡和恨意。
而宿嫿身子不好,萬一因此鬱結於心,只怕更會加重她的病情。
促使她死得更快。
藺臻嶸慵懶隨性地靠著沙發,神態漠然地嗤笑了一聲:“雕蟲小技。”
這種挑撥離間的小伎倆,也敢拿到他面前班門弄斧?
“韓家這些年真是越來越不成氣候。”男人淡漠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誚。
韓書鈞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眸色陡地暗沉了下去。
藺臻嶸優雅起身,對黎叔吩咐:“有蟲子,讓人清理乾淨。”
黎叔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蟲子自然就是不請自來的這兩位嘛,於是笑眯眯地應下:“是,七爺。”
藺臻嶸上了樓,徑直往女孩的房間走去。
宿嫿這次沒暈過去,卻還間斷地咳嗽著,臉頰暈開了一層淡淡的緋色。
女孩入住不過幾天,房間裡便被藥香給薰染了。
在宿嫿抬眼看過來時,藺臻嶸腳步頓了一瞬。
眼睛真漂亮。
方才那一眼,水光瀲灩,自帶風情。
不似勾人,勝似攝人心魄。
宿嫿注意到了男人的小動作,眼底平靜無瀾的光有了一絲波紋。
還跟前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