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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鄞州寒月

張千戶、鄭千戶慌不迭的跑將過去,戰戰兢兢的立在堂中,躬身哆嗦著:“卑職參見郡主。”

那女子緩緩轉過肩來,道:“速將那名女子放了,本郡主可饒你不死。”

鄭千戶俯首一抱拳:“是!”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門,朝另一座院落跑去。

待安子衣看清,禁不住大驚失色。那郡主雖以紗罩遮面,然觀其衣著身形,若非展輕塵,卻是何人?

少頃,鄭千戶引來一名妙齡女子,單膝跪地道:“啟稟郡主,女子帶到。”

郡主略微點點頭,走到跟前屈膝蹲下身:“你父可是喚作孫山海?”

那女子早嚇得面如土色,伏在地上嬌淚潺潺:“回郡主,正是。”

郡主扶起她,道:“別哭了,隨我去見你父親罷。”牽著女子左手,從容離開。

儘管安子衣滿腹狐疑,但眼下情景也不便多問,只得縱身躍上房頂,遠遠跟在二女後面。

展輕塵走出府邸,教孫氏女子上馬坐在前面,自己則乘在她身後,一提韁繩‘噠噠噠’絕塵而去。

如此往返一番,夜已至三更。

安子衣百思難解,路上迷迷糊糊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施展輕功,徑往孫山海家中疾奔。

展輕塵正依著門框翹首以盼,見他匆匆跑進院子裡,忙跑步迎上前去,笑盈盈道:“子衣,你回來了,快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安子衣被她纖纖玉指牽入堂中,茫然的站在那裡,盯住她:“塵兒,他們怎會喚你郡主?”

展輕塵捧起一杯茶遞給他,款款坐在椅子上,搖著小腦袋,道:“我也覺得有些怪異,那時唬了一跳。”

安子衣頷首道:“不急,慢慢講來。”

展輕塵眨眨美目,道:“適才我方進東郭城內時,見前面道旁有家酒肆,心想你許未曾吃過酒了,便尋思給你沽打一壺帶回來。”說著拿起放在桌上的黃色葫蘆,搖晃幾下:“你先飲兩口,嚐嚐滋味怎樣。”

安子衣接過拔開木塞,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下半壺。

展輕塵溫情脈脈的坐在身側,柔聲道:“如何?”

安子衣長舒一口氣,甚覺愜意:“此酒名曰‘屠蘇’釀,又叫‘藍尾飲’。前宋竇革《酒譜·酒之事》有云:今人元日飲屠蘇酒,雲可以闢瘟氣,亦曰藍尾酒。或以年高最後飲之,故有尾之義爾。唐人白樂天先生曾在《歲日家宴戲示弟侄等》中曰:歲盞後推藍尾酒,春盤先勸膠牙餳。”

展輕塵玉腕支起下顎,娓娓言道:“你說奇也不奇,我沽畢正待離去,孰料外面竟走來兩名韃子官兵,我恐誤事低頭欲從旁側錯過。孰料那兩名官兵一見,當即跪地磕頭,口稱甚麼郡主,郡主的......”

“甚、甚麼,甚麼郡主?”安子衣直駭得膛目結舌,驚呼道:“難不成朝廷有位郡主與你生得相同模樣麼?尋思怎隱隱約約覺的,似那裡見過一位郡主?

展輕塵點點頭道:“當時我也作你現在這般想,不由又驚又喜,驚得是倘被認出,定免不了一場打鬥,若教官兵聞訊大批趕到,脫身不易。喜得是他們既然喚我郡主,那何不趁機假扮,這樣搭救孫氏女兒之事,便省去許多波折。於是乎,我遂命那兩個官兵帶路,引我前往府衙。其實你藏身於窗下,我早已瞧見。只是為了孫氏女兒安全,不敢作聲而已。””

安子衣恍然大悟,不由讚道:“原來如此,咱們塵兒於今已經長大,遇事沉著冷靜、泰然自若,也算江湖中勇謀兼備的一代女俠了。”

展輕塵掩嘴咯咯嬌笑:“子衣,這酒味道如何?”

安子衣砸吧砸吧嘴,跟著點點頭:“不錯、不錯,你也來上一盅。”

展輕塵神色微怔,便順手拿起一個茶碗,道:“好,我也陪你飲上半碗。”

安子衣大喜,忙拎起葫蘆給她斟滿,連幹三次,大叫道:“妙哉,許久無有這麼舒心過了。”

不大會兒,醉醺醺抬頭看去,但見展輕塵晃晃悠悠,閃閃爍爍的站將起來。

安子衣微微一笑,便趴在桌上鼾聲如雷。

翌日天朗氣清,碧空如洗。

二人辭別孫氏父女,直奔臨安府尋找葉風舟。

鄞州地處閩浙沿海交界地,五代初改為鄞縣,北宋將其劃定海縣,元朝置鄞州縣制。阿育王寺便位於轄內,始建於西晉太康三年,乃中國禪宗名剎‘中華五山’之一。寺內珍藏一座名聞天下的佛祖舍利寶塔,是現存唯一以印度阿育王命名的千年古剎。

安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