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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鶯歌燕舞

桂暮秋微微一怔,道:“想必他們去了雁山頂上,欲摧毀那條獨龍柱。”

葉風舟擺擺手,道:那獨龍柱橫跨於兩山之間,端頭皆設晝降夜升的鐵鎖機關,並伏有亭衛弓弩和暗器高手嚴加守護,底下乃萬丈深淵,簡直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桂暮秋道:“也不盡然,自古以來詭道者雖奇思百出,卻無有攻不破之陣法,倘使細作裡應外合呢?”

葉風舟心頭一顫,忙讚道:“秋兒言之有理,咱們快去瞧瞧。”

二人復相牽施展輕功,向距永嘉城最近的北雁山頂奔去。乃至近前定睛細觀,見仍只有蕭瑟月光灑在山崗上,以及凜冽寒風吹得枯枝沙沙作響,再無其它。

桂暮秋惑然道:“小賊,難不成師傅他們已經潛入山內?”

葉風舟心下也略感躊躇:“你且在這等候,只須一試便知。”言畢,飛身躍起。

桂暮秋小聲叮嚀,道:“小、風舟,千萬仔細。”

霎時之間,葉風舟早落在獨龍柱前,沉氣吟道:“幕雪迎春,班師掃北。”

遂見黑暗處‘嗖’地竄出兩名黑衣亭衛,抱拳俯首,道:“護衛亭哨衛北使,參見亭主。”

葉風舟略一點頭,道:“嚴加防範!”旋又進前,附耳低語幾句。

“遵命!”亭衛應是,一擰身便無影無蹤。

葉風舟暗付:“那穀梁飛鶴等人不在這裡,莫非另有所圖?”

桂暮秋遙遙瞧見了他,跑過來問道:“如何?”

葉風舟皺眉道:“雁蕩山東、南、西、北四方,俱設下獨龍柱機關,想必你師傅等人去了別處,意不在此。”

忽聽林間‘嗷嗷’傳來幾聲獸鳴,黑夜間甚是恐怖。

桂暮秋呼地撲進他懷裡,匆匆向背後掃視一眼,道:“那、那趕快回城罷?”

葉風舟道:“也罷,咱們再去府衙一探。”

約莫半個時辰,二人行至永嘉府外,縱身躍在對面廂房屋脊上,探首俯瞰。

只見偌大的正堂內燈火通明,一眾女伶坐在中間,各手持懷抱著琵琶、二胡、編鐘、簫、笛、瑟、琴、壎、笙和鼓等十餘種樂器。

葉風舟心下詫異:“除穀梁飛鶴父子外,甚麼人還有如此隆重排場?”

忽聽遠處有人大聲叫道:“來吖,準備奏樂開筵。”

四名守正堂門外的錦衣禁衛,緊接高聲喊道:“穀梁將軍回府。”

果不出所料,跟著穀梁飛鶴與萬重山、丁成嶽等擁簇而進。在眾人之間,赫然夾雜著幾名和尚道士。

葉風舟不由得一怔,心道:“清微派投靠朝廷我已知曉,為何國清寺覺悟大師也在這裡?”

那些個女伶聽見禁衛吩咐,便‘叮叮噹噹’撥動琴絃,唱起歌來:“東風吹日花冥冥,繁枝壓雪凌風塵。素羅衣裳照青春,眼中若有梨園人。攀條弄芳畏日夕,只今紙上空顏色。顏色好,愁轉多,與君沽酒歌前歌......”

聲音婉轉清脆,猶如鶯歌燕語般。

桂暮秋貼在葉風舟的面頰,柔聲道:“此乃你們宋人趙孟頫所作,他還在王府給我畫過像呢。”

葉風舟一扭頭,正湊在她的櫻唇上,順勢親了親,駭怪道:“我怎未聽說過,這趙趙孟頫乃何許人也?”

桂面若桃花,道:“趙孟頫字子昂,浙江吳興人氏。元二十三年時,我朝行臺侍御史程鉅夫,奉詔搜訪隱居於江南的宋代遺臣,覓得二十餘人,趙孟頫便名列其首。忽必烈帝大喜,並單獨宣他覲見。”

葉風舟心下不快,道:“甚麼,又一位賣國求榮的儒雅之士。”

桂暮秋道:“非也,我曾聞叔父所言。皇上見他才氣豪邁,神采煥發,如同神仙中人,非常高興。朝堂之上,教他坐於右丞葉李之上。彼時朝廷剛設尚書省一職,帝便命他起草詔書。忽必烈帝閱後龍顏大悅,並讚道:卿之書正乃朕之所言也。次年,皇上便授他為兵部郎中。因與叔父私交深厚,故請他至王府與我作畫。”

葉風舟冷笑道:“趨炎附勢,宵小之輩。”

女伶唱畢一篇詞曲,只是稍作歇息,遂又牙板輕擊,笛簫齊鳴:“綠葉陰濃,遍池亭水閣,偏趁涼多。海榴初綻,朵朵簇紅羅。老燕攜雛弄語,有高柳鳴蟬相和。驟雨過,珍珠亂撒,打遍新荷。人生百年有幾,念良辰美景,休放虛過。窮通前定,何用苦張羅。命友邀賓玩賞,對芳樽淺酌低歌。且酩酊,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梭......”

葉風舟問道:“秋兒,此賦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