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舟哭笑不得,只好敷衍著觸碰一下。
膳後二人又去集市上置辦些禦寒衣裳,以及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當晚歇息時,桂暮秋無論如何也不獨臥一室。
葉風舟便教她睡在床上,自己在椅子上盤膝打坐。
睡到半夜時,忽聽‘蹭蹭蹭’微弱響動。
葉風舟一驚,忙支耳細聽。
有數人躥房越脊,自客棧內往西南方而去。
葉風舟忙喚醒桂暮秋,施展輕身悄悄追上。
只見白雪皚皚的星空下,隱隱約約有一干人,三五結伴的旋低聲談論著甚麼,旋在官道上飛身疾行。
桂暮秋耳語道:“前方不正是傍晚時,在客棧裡遇到的那夥人麼?”
葉風舟‘噓’了一聲,握住她的手遠遠跟在後面。
桂暮秋滿腹歡喜,由他牽帶著默默飛縱。
約莫半個時辰,那幫人已奔出三十餘里。
葉風舟半摟半擁住桂暮秋,竟未發出絲毫聲響。
那夥人恐也有要事在身,也無人回頭察看。
直到佛曉時分,耳聽波濤洶湧,水浪拍擊岩石之聲,估料已至大海岸畔。
忽聽那夥人帶頭的喝道:“甚麼人,出來!”
有個粗獷的聲音回道:“我乃鸛山派的掌門李達,你可是‘錦標社’的林步剛大當家麼?”
桂暮秋細語道:“何謂錦標社?”
葉風舟貼在她的耳朵上,道:“是大宋時期自發的民間俠義組織,專殺你這等害民的蠻夷韃子!”
桂暮秋猛一轉頭,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
那林步剛雙手抱拳道:“原是李達掌門,久仰、久仰。”言語中頗含驚喜之意。
喚作李達的人嘿嘿冷笑兩聲,道:“爾等可是去往雁蕩山,助那展南征對抗朝廷?”
林步剛顯然一愣,道:“怎麼,李掌門無有此意?那為何......”
話音未落,忽聽數聲慘叫。
葉風舟低吼道:“快鬆口!”忙抱住她縱至近處一塊大石後,探首舉目望去。
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晃動著雙掌,喝道:“敢與朝廷為敵,真真活得不耐煩了!”
錦標社生餘三人跪在地上,其中一個顫聲道:“李掌門,我等皆願唯命是從。”
李達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三位高瞻遠矚,日後定能飛黃騰達,快快請起。”
那三人立起身來,道:“多謝李掌門不計前嫌。”
李達哈哈大笑,道:“爾等將他們處理一下,萬毋留下任何痕跡。”
黑暗中又閃出五條黑影,與錦標社叛徒就地掘出兩個偌大沙坑。抬起林步剛等人屍體扔下去,填滿泥土又踩踏一陣。
李達道:“咱們速去台州府,稟報樞密院副使張易大人。”說罷,一行九人朝西南方向飛躍。
葉風舟待他們遠離,拔出桂暮秋腰間匕首,走過去挖出屍體,俯首細細察看。
但見林步剛等人俱印堂發黑,七竅還不住溢位烏漆瘀血,通體卻無半點傷痕,死因甚為怪異。
葉風舟低頭沉吟道:“那李達用的何種武功,怎是這種死法?”
桂暮秋坐在丈餘外的圓石上,聞言輕掩櫻唇,咯咯笑道:“小、葉風舟,你若好言相求,本郡主便告之於你。”
葉風舟倏地直起身,厲聲道:“囉嗦甚麼,快講。”
桂暮秋嘟起小嘴,玉頸一挺,道:“我偏不快講,你能怎樣?”
葉風舟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欲蹲身探查。
正在這時,陡聽暗處有人喝道:“老夫講給你聽,如何?”‘唰’的一條人影,大鳥般徑直撲向桂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