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盛酒器皿。再往前分列開來,排放許多紙糊的花轎彩馬。
一位白髮老嫗,正癱軟在靈棚前蒲團上,在兩個丫鬟攙扶的下,邊嚎啕大哭,邊前言不搭後語的慘叫道:“我的兒呀,是那個天殺的如此狠心,你教為母可怎麼......”
丫鬟也含淚勸道:“老夫人,老夫人......”
葉風舟心裡冷笑一聲,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你生養這麼一個畜生兒子。
忽有侍衛奏道:“老爺回府了。”
話音未落,遂見一位年約四十歲上下,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闖進來。先是一愣,繼而濁淚橫流,伏在木案上顫聲道:“兒呀,為父來晚了......”估料定是張開山之父,當朝永嘉侯張達。
隨後閃出一個妙齡女子,姍姍進前站住。
葉風舟細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那美麗女子若非冷小宛,更是何人?
葉風舟登時膛目結舌,如墜煙霧。
少頃,永嘉侯張達止住悲傷言道:“來小宛,我給你引見,這位乃老夫內子,也就是你的義母。”
冷小宛盈盈一禮道:“女兒見過母親。”
張達又大聲吩咐道:“從今以後,冷小姐便是老夫義女,爾等小心伺候,不可怠慢。”
下人們躬身喏道:“是,老爺!”
張達又道:“承蒙你出手相救,否然老夫數日前恐已遭奸人所害。”
冷小宛道:“義父乃當朝世襲侯爺,自然洪福齊天,區區幾個蟊賊,怎能加害於你老人家。”
永嘉侯張達道:“若非小兒突遭橫禍,老夫也不至連夜趕回。宛兒,你與山兒雖未曾謀面,素不相識,然按理也該稱之為義兄,去上柱香罷。”
冷小宛依言捏起三支檀香,行完祭拜之禮,轉身言道:“義父容稟,母親年事已高,不能太過悲哀,還是多多歇息才好。只留女兒在此守靈,陪伴義兄即可。”
張達頷首道:“宛兒至孝,老夫深感欣慰,來吖,送夫人回房。”
那兩個丫鬟應是,攙起老嫗緩緩走出。
冷小宛接著又深施一禮,言道:“義父,人死不能復生,請多加保重,切莫過度傷感。”
中年男子仰天長嘆道:“爾等聽著,一切俱聽小姐吩咐。”
周圍哪些個守衛、僕人,齊聲道:“是,老爺!”
中年男子點點頭道:“宛兒,這裡交給你了,為父去看看內子,待明日再行處置。”
冷小宛萬福道:“女兒恭送義父。”
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看張開山畫像,方才低頭蹣跚而去。
未及,冷小宛便吩咐道:“你們也都下去罷!”
周圍侍衛、僕人躬身同道:“遵命!”唯唯諾諾退到院外。
葉風舟正欲現身,下去問個明白。
卻見冷小宛手指靈棚當中懸掛畫像,低聲罵道:“張開山你個狗賊,就算死我也叫你不得安生,今日非捅你幾個窟窿,方解心頭之恨!”旋說,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衝進棚後廳堂。
葉風舟雖歷經許多險惡陣勢,然連死人都不放過之場景,有生以來這還首次目睹,此時也不由覺得後背發涼。忙縱身躍下,隨後潛入房內。
只見冷小宛手持匕首,狠狠朝張開山屍身刺戳幾下,遂渾身發抖,慼慼言道:“爹爹,女兒替你報仇了。”說完,又翻腕橫起匕首,直往脖頸劃去。
陡覺掌中顯輕,慌張開俏目看時,手裡早空空如也,已無一物。
唬得冷小宛急回首驚呼道:“匕首哪裡去了?”
葉風舟笑道:“冷姑娘,在我這裡。”
冷小宛先是一喜,繼而蹙眉道:“葉公子,為何阻我?”
葉風舟道:“姑娘生得這般美麗,又值妙齡年華,怎可消極惡世,棄生自殘?”
冷小宛珠淚滴滴道:“我自幼失去生母,與父親相依為命。於今他老人家去了,我孤零零的,又無人疼無人憐,留在世上作甚麼?”
葉風舟道:“姑娘此言差矣,你見那戶父母過世,兒女便廝跟了去?冷老翁也定會希望你好好活著,你千萬莫要胡思亂想,省得教人瞧待不起。”
冷小宛朱唇微啟,欲言又止。
葉風舟又勸道:“倘若冷姑娘厭煩這傷心之地,在下倒有一個絕佳去處。”
冷小宛聞聽,登時娥眉舒展開來,羞答答問道:“是與公子一起麼?”
葉風舟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