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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素心靡靡

風忙起身關門,相謝道:“老丈,這家裡只你一人?”

老翁長嘆口氣,道:“有勞公子過問,於今只剩我一人了。”

慕容楚楚道:“老伯,你無有妻兒老小麼?”

老翁尚未開言,已滿面濁淚,少頃顫聲道:“我全家都教人殺了,止餘老漢僥倖活了下來。”

葉清風怒道:“此乃何者所為,難不成山上有殺人越貨的強盜?”

老翁抹了一下眼淚,又顫聲道:“強盜才不至這麼殘忍,全是那些人面獸心的韃子官兵!”

葉清風瞄了慕容楚楚一眼,緩緩落座端起米飯。

老翁咬牙切齒的道:“小女年方十八,平昔無論去那裡都帶著他。去年有日凌晨,我要下河打漁,見他仍然熟寐,不忍喚醒。直至傍晚歸家一看,全家橫死院中。鄰居們說,晌午時不知從何處來了一隊人馬,見小女貌美,便欲行不軌之事。拙荊跪地磕頭苦苦哀求,官兵不肯罷休,將小女掠到院中,眾目睽睽之下扯光衣裳。拙荊發瘋般的衝了出去,要與那幫禽獸拼命。被一刀砍掉頭顱,當場氣絕身亡。可憐我那小女,見母親慘死麵前,憤怒之下,伸手撓瞎一個人的眼睛。官兵立時揮舞刀劍,將他斬成幾段。”

慕容楚楚直聽到背心發寒,驚道:“如此恣意妄為、草菅人命,你為何不報官?”

老翁冷笑一聲,道:“報官?虧你想得出。數年前狗韃子湧入臨安,幾乎將滿城百姓屠殺殆盡,若非紅巾軍奮力相抗,此時早成了一堆廢墟。”

慕容楚楚不由得蛾眉緊蹙,低頭無語。

葉清風道:“老丈,官兵到這裡所為何事?”

老翁道:“說是雁山賊寇欲行刺臨安知府,從這裡經過。”

慕容楚楚忽道:“老伯,你可記得當時官兵服飾?”

老翁皺眉思索片刻,道:“錦衣長靴,腰懸彎刀。不像州府衙役,倒像京師禁衛。”

葉清風奇道:“你見過京師禁衛麼?”

老翁點了點頭,道:“今日越王崢駐紮許多官兵,便乃京師禁衛。”

葉清風恍然大悟,道:“越王崢,這裡可是紹興路地界?”

驟然有人吼道:“有人麼,滾出來給爺爺們做飯。”

老翁慌壓低聲音,道:“兩位去廂房躲一躲,越王崢的禁衛又來了。”

慕容楚楚忽地站起身,道:“他們來作甚?”

老翁唬得一跳,道:“公子禁聲,莫教他們聽到。不然把你當做強盜,恐性命難保。”

慕容楚楚冷哼的一聲,道:“清風,與我出去會會。”

葉清風疾行幾步,伸手拉開房門。

只見兩名樞密院禁衛站在院中,粗聲罵道:“慢騰騰的找死麼?”

慕容楚楚倒背雙手,昂首道:“爾等乃誰的手下,半夜公然騷擾百姓。”

左邊禁衛打量他幾眼,喝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管爺爺的閒事!”

右邊禁衛見慕容楚楚明眸皓齒,衣著華麗。旁邊隨從還提著兩把寶劍,怒目而視。忙低聲道:“陸遠,我看算了罷,那兩個像是武林中人,咱們再去別處找找。”

喚作陸遠的禁衛雙眼一瞪,道:“這大雪紛飛的,去那裡找?爺爺就看上這裡了,他們能拿我怎麼樣!”

慕容楚楚面無表情,道:“你們要找甚麼?”

陸遠冷笑道:“識相的孝敬爺爺幾兩銀子,否則以強盜論處。”

慕容楚楚搖了搖頭,道:“銀子本公子倒有不少,只怕給你也無命使用。”

‘嗆啷’一聲,陸遠從腰間拽出彎刀,喝道:“我呸你個大膽的賊廝,想造訪麼?”

慕容楚楚咬了一下櫻唇,道:“趁本公子尚未發怒,你們快滾罷。”

陸遠哈哈大笑,道:“我把你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可知爺爺何許人也?不妨實話告訴你,爺爺乃樞密院帶刀禁衛,就連紹興知府也俱三分,難道卻怕你不成!”

慕容楚楚殺機暗生,道:“且再問你一次,滾還是不滾?”

另一個禁衛道:“陸大哥,咱們走罷。此人非比尋常,還是少惹為妙。”

陸遠神色鄙夷,道:“你們宋人做事總是畏手畏腳,怪不得難敵我大元鐵騎。這兩個黃毛小兒估料有些盤纏,咱們先搶了再說。”

慕容楚楚聽了柳眉一豎,道:“清風,一個不留!”話音剛落。

只見葉清風飛身躍起,拔劍疾刺過去。

陸遠橫刀一格,叫道:“速發鳴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