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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回 富春江畔

死葉大哥的子嗣,罪孽深重!”抱首又道:“葉大哥自幼待我如同胞親,他聞知訊息,定必悲傷萬分,我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慕容楚楚一怔,茫然道:“不錯,我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杏眼之中,突然閃過兩縷鋒利如刀、冷若冰霜的寒光。但這寒光轉瞬即逝,隨即回覆原先神情。冷冷的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安子衣陷入沉思,良久抬起頭毅然決然,道:“等見了葉大哥,我必定給他一個交待!”

慕容楚楚神情恍惚,道:“那我呢,又當如何給他交待?”

安子衣隨即雙膝跪倒,不迭叩首道:“彌天大錯實屬我一人鑄成,與嫂嫂毫無干係,彼時葉大哥那裡我自會領罪,請嫂嫂珍重!”

慕容楚楚嬌淚潺潺,道:“我親手殺了風舟的孩子,你教我如何見他?”她的話聲極為悲悽,額面冒出一粒粒豆大汗珠,顯因身體虛弱,用力過多。

安子衣心如刀割,也不知該怎麼勸慰。只得跪在那裡,哀哀泣不成聲。

慕容楚楚突然“啪”的一聲,摑了他左邊面頰上,怒目而視,道:“你給我滾!”

安子衣給他打得噗通摔倒在地,捂住面頰爬將起來,道:“只要嫂嫂能出了心中怨氣,便打死我也不妨事。”

慕容楚楚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突然杏眼圓睜,噗的噴出一注鮮血,身子歪歪斜斜倒在石上。

安子衣大驚失色,飛身撲上去抱住他,喚道:“嫂嫂、嫂嫂。”

只見慕容楚楚雙目緊閉,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了出來,臉色如金紙,鼻息全無。

安子衣登時唬得魂飛魄散,痴痴自語,道:“我先害死了葉大哥的孩子,又害死了嫂嫂,看來唯有一死,方能贖罪。”當下舉起右掌,便向自己的百會穴拍下。猛然一轉念:“縱然是死,也要先救活嫂嫂再說。”思畢將他輕輕扶起,右掌抵住後心,執行體內真元,徐徐送將過去。

逾時,慕容楚楚嚶嚀一聲軟呼,跟著身子微微抖動,螓首低垂下去。

安子衣忙喚道:“嫂嫂醒來,嫂嫂醒來,你千萬不能死,咱們還要去見葉大哥。”

慕容楚楚瓊鼻只哼了聲,還是人事不省。

安子衣見狀甚感焦急,當下又扶起盤膝在後,雙掌緊貼背心,將真元輸入對方體內。他情知慕容楚楚因失血極多,昏死過去。真元也只能令他保住一口氣息,斷然不能起死回生。但眼前亦別無他法,即使罡元耗盡也心甘情願。大概過得半個時辰,他漸覺天旋地轉,頭頂冉冉冒出白氣,已是竭盡全力。隨即稍作歇息,旋而接著運功而為。如此反覆三次,又過去半個時辰。

忽聞慕容楚楚輕聲喚道:“風舟,風舟。”

安子衣咬定牙根也不答應,雙掌繼續行功。當感到他的身子有些溫暖起來,呼吸也較之先前平緩許多。這才長舒一口氣,抱起他向富春縣疾馳。傍晚時分,進城尋下客房奉求掌櫃去請郎中。

少頃,店小二請來一位老年郎中。

安子衣忙開啟門,請他落座。

老年郎中閉目診脈許久,搖了搖頭嘆息而去。

這對於安子衣來說不亞於青天霹靂,但他並未放棄,繼續把內勁真元,源源不斷的送將對方體內。他明知這個女子剝去展輕塵的臉皮在先,殺死谷采苓在後,死了也是天道彰彰,因果報應不爽。但於今已是大哥之妻,且懷了葉家骨肉。從倫理綱常來講,自己萬死也難辭其咎!暗付:“反正我遲早要死,此番並非為了救他,只是給葉大哥一個交待,也減少些罪孽罷。”捱至精疲力盡,稍作歇息,要店家煎來一碗藥湯,用羹勺一口一口的喂其服下。

慕容楚楚並未好轉,依舊昏寐不醒。安子衣整晚坐在榻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翌日又以真元輸送幾次,仍然如此。

安子衣功力雖然非比一般,但兩日兩晚下來也累得疲憊之極。

孰料午時,店小二端來藥湯說道:“客官,何不請上次那位郎中診治一番?”

安子衣汝大夢初醒,拿出一錠銀子塞在他手中,道:“在下無法脫身,有勞小二哥了!”

店小二掂了掂了銀子,興高采烈的道:“客官寬心,小的即刻去請。”

不多時,那位三絡長髯郎中趕到,居然也是閉目診脈許久,搖了搖頭嘆息而去。

安子衣禁不住萬念俱灰,心想:“與其在此坐以待斃,莫如儘快趕到雁山總舵,臨死之前教他見葉大哥一面,也算了卻這樁平生心願。”想到這僱了一輛馬車,沿官道向西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