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般細密的針刺入李錦安的指甲,那錐心般的疼痛立馬讓快暈過去的她清醒過來。
十根手指的指甲處都扎滿了細細密密的針,李錦安再也沒有力氣去抵抗,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和泛白的唇瓣暴露了她的疼痛。
其實折磨人的方法很多,尤其是在皇城司,比如說滾釘床,又比如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
可他不能做得太過,若是李錦安身上的傷太過明顯,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扎得差不多了,他又讓人將李錦安吊著吊起來。
李錦安現在已經被完全折磨得沒了力氣,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現在被倒吊著,她只覺得自己腦袋充血,腫脹得厲害,自己得臉和頭都要被撐爆了一般。
還沒等她適應這種感覺,秦銘用手指向下指了指,她整個人立馬又向下墜落,半個身子沉沉得沒入水中。
而外面還在和湯欽周旋的池懷北,忽然感覺一陣心痛,渾身也難受得緊。
“小池,怎麼了?”湯欽或許是看出了池懷北得異樣,關切得問道。
池懷北迅速反應過來,道:“無妨,相爺,就是這酒好像有些上頭,方才覺得有一瞬間得頭疼罷了。”
“哦!”湯欽拖長了尾音,隨後朝著花影道:“花影,你去將老夫存在這裡的蘇合鬱金酒拿來。”
“這蘇合鬱金酒可是個好東西啊,能溫通散寒,行氣止痛。等會兒你喝了就知道了。”湯欽樂呵呵的道。
池懷北當即拱手道謝,可心中的那股不安越發的強烈。
而現在,他不得不假意同湯欽周旋著。
如此反覆了十幾次,她再也撐不住這種肺部猛烈的擴張和收縮感,很快就昏死過去。
秦銘見狀,嫌棄的讓人將李錦安扔去牢房。
如此一來,李錦安是撐不過幾天的。到時候仵作驗屍,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就只能驗出個感染風寒而死。
李錦安不知昏睡了多久,她彷彿又躺到了西夏國大雪山的冰棺裡面。只是現在,她渾身溼漉漉的,渾身燙得厲害。
她蜷縮在牢房得角落裡,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意識迷迷糊糊之間,池承儒的話語不斷的在她的腦海裡迴響。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領,能讓我兒懷北和大理寺少卿為你那樣痴迷。”
池承儒為何會得知谷巖和她的事情?
池懷北是斷然不會告訴他這些的。
對了還有一個人
陸書茉,恐怕也知曉了她就是陸書瑜的事實。因害怕當年的事情敗露,影響到她及一雙兒女在谷家的地位,她就得再次出手讓自己死。
而她若是親自出手,稍微一查便能暴露。可若是借池承儒的手,她便能脫身,繼續當谷夫人。
李錦安的眼睛變得清明,她陸書茉不是要撇清關係借他人之手殺了自己嗎?
那她偏偏不能讓她如意。
李錦安強忍下身體的不適,用腳腕上的鏈子去敲擊那爬上斑駁鐵鏽的牢門。
“哐!”
“框!”
她砸了許多下,因著是夜晚,其他牢房的人紛紛埋怨起來,瘋狂的發著牢騷。
看守的人立馬過來,衝著李錦安吼道:“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見到看守的人,李錦安憑著最後一絲力氣爬過去,“我承認我是從西夏國來的,但我是受人指使的,若我供出背後之人,大人可否能饒我一命?”她聲音虛弱,但足以讓前來的人和周圍的刑房聽清楚。
看守的幾人面面相覷。
“怎麼辦,頭兒?”有人小聲的問道。
那個所謂的“頭兒”也拿不準要怎麼辦,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還真的不好判斷。
原本秦指揮的命令是看著李錦安死了就行了,現在李錦安忽然招供,還真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他略微想了想,道:“你們看著,我去報告給秦指揮。”
秦銘聽到李錦安竟然招供了,也是一臉的懵。
李錦安是不是西夏探子,他還能不清楚嗎?
只是,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選擇招供?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是他所不知曉的嗎?
不多時,李錦安就被押到了秦銘面前。
秦銘狐疑著上下打量了李錦安一眼,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李錦安艱難的點點頭,現在她強撐著身體站在秦銘面前,腳步虛浮,腦袋也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