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欽的手段他是親身領教過的，湯欽的勢力遍佈朝中各個部門。此次長樂坊事件，恐怕也是湯欽的手筆。

他只恨自己的衝動和莽撞，白白讓長樂坊一百多號人葬送了性命。

她們雖身在風塵，但到底無辜，再怎麼樣也不該這樣草草的死去。

說到底，都是他蕭雲湛一人之過。

若不是他日日盯著敵國的探子不放，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受到牽連。

池懷北已經看透了蕭雲湛心中所想，隨後他道出一個殘酷的真相。

，！

“那個告密的人，在元宵當夜就北秦銘殺了，連同他的妻兒老小一起，無一人生還。”

“什麼？”蕭雲湛又是一怔。

池懷北繼續道：“秦銘用他家人的性命來威脅他，但是事成之後，秦銘卻沒有履行承諾，反而將他一家老小都屠殺殆盡，連他三歲的小子都不放過。”

蕭雲湛只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自元宵那日被花牧陽押回了殿前司大牢之後，他便心如死水，也沒有去打聽這些事情。今日從池懷北口裡聽到真相，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池懷被一直觀察著蕭雲湛的表情變化，看到他還是責怪自己的模樣，池懷北站起來氣急的道：“蕭雲湛，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但我們還可以彌補。湯欽是勢力龐大，但他畢竟老了，對許多事情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也不是那麼專注了，再說了，官家是支援你做這件事情的。朝中的大臣紛紛要求處死你，是官家力排眾議保下了你。你若是還繼續沉淪下去，還對得起官家的信任嗎？”

“什麼？”蕭雲湛皺眉，“官家極力保我？”他還是有些懵，他這次把事情辦砸了，官家竟然還願意保下他。

這些天日日沉淪於悲傷中無法自拔，想不到朝堂之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池懷北也看出來了，蕭雲湛對於這些事情是概不知情，索性就將朝堂上的事情同蕭雲湛娓娓道來。

許久後，蕭雲湛依舊呆呆的坐著，但不再像從前那般雙目無神的了。

蕭雲湛艱難的抿了抿唇，道：“你們兩個也太冒險了，湯欽是老了，但是他不傻，他身邊的人個個都是人精，若事情一旦敗露，你們可想過後果？”

就連他提前半年部署，到最後都功虧一簣，還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若是那還得了！

池懷北微微嘆了口氣，笑道：“那就要儘快，趁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給他重重一擊，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在蕭雲湛震驚的表情中，他又道：“我知道你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現在谷巖也在暗中探查，官家已經對湯欽起了疑心，若不抓住這個時機，日後要扳倒湯欽，可就難了。”

蕭雲湛雖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湯欽的手段，他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他還是有些害怕，怕長樂坊的慘案再次重演。

池懷北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倒是想早點扳倒湯欽，救出李錦安。情急之下，他怒道：“蕭雲湛，你幾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你以前不是敢想敢幹的嗎，就因為這一次的挫折，你就要當一隻縮頭烏龜嗎？”

門外瓊娘端著小米粥進來，恰巧聽到了池懷北對著蕭雲湛發脾氣，她想出聲阻攔，但見蕭雲湛面上有了神采，她還是沒有干預，只是默默的將小米粥放在桌子上。

“多少還是吃點吧，不管你要做什麼事情，都得先吃飯不是？”

說完，她便嘆息著出去了。

蕭雲湛心頭一暖，想著這些天來自己不算太好的態度，他也覺得有些對不起瓊娘。

說到底，瓊娘也不欠他的。

良久，蕭雲湛沉聲道：“我這裡是有一些證據指向湯欽，但你們這樣很容易露餡的，要想扳倒他，還得從長計議。”

池懷北也終於展眉，“對不住了，兄弟，方才我也是太著急了。”他語氣裡帶著抱歉，也是這幾天太心急了。

蕭雲湛勾勾唇，“無妨！你說得對。”

兩人商量了一些計策，打算晚上讓谷巖碰面細談。

：()醉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