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溫柔的眉眼嚴肅起來:“不可以去自首,你保證。”
“我保證。”
戎黎本來就沒打算真去自首,他知道她捨不得,故意讓她心軟。
“那個案子還有疑點,我去找證據,等我找到了再來找你。”
理智來講,他和徐檀兮暫時分開是對的,他們對彼此的影響太大,會左右判斷力。
徐檀兮隔著距離凝望他,像隔了一汀江南煙雨,望不真切:“要是找不到呢?”
那塊手錶的主人也有可能只是目擊證人。
戎黎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說:“找不到也來找你。”
徐檀兮回了一個字:“好。”
然後她躺下,背過身去:“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她是真的很不會撒謊。
戎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我走了。”
“嗯。”
戎黎關上門,走了。
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推開,徐檀兮立馬坐起來,眼睛被光撞了一下,突然明亮,看到人後,光又暗回去了。
進來的是秦昭裡:“你看到我很失望啊?”
“沒有。”
徐檀兮躺回去,沒有睡意,人懨懨的:“戎黎走了嗎?”
秦昭裡說:“走了。”
其實沒走,在樓下,戎黎讓她不要說。
四月的晚上有點冷,月色也涼,醫院後面有個涼亭,涼亭四周開著不知名的小花,正逢春日,花開得正豔。隔著幾米距離,還栽了幾顆櫻花樹,南城的櫻花開得晚,只有幾朵俏生生地立在枝頭。已經是深夜,亭子四周除了花影樹影,還有一個人影。
涼亭的左邊是住院部,戎黎坐的位置能看到徐檀兮病房的窗戶。
忽然聽見腳步聲,他回頭。
“她睡著了。”
溫時遇走進來,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椅子,然後端正坐下:“我找你。”
戎黎看著他把手帕摺好,放回口袋。
手帕上繡了君子蘭,徐檀兮最喜歡的君子蘭。
溫時遇稍稍抬頭,望著遠處窗戶,櫻花的影子掉在眼睛裡,輪廓有點模糊,不燦爛,卻開得溫柔:“去年,在盛天酒店,職業跑腿人從我這裡截走了一個監控影片,你知不知道?”
那個影片拍到了潮汐路的車禍,拍到了徐檀兮,但是是岔路口的視角,主幹道的監控都被黑了,只拍到了徐檀兮。
“知道。”
戎黎說,“影片在我那。”
當初程及截了影片,然後轉手賣給了他,就是因為那個影片,他當時還懷疑過徐檀兮。
但那個影片裡,沒有什麼具體可用資訊,唯一值得推敲的是徐檀兮的神情。
像受了什麼打擊。
溫時遇說:“把那個給杳杳。”
戎黎也不是沒考慮過,但他有顧慮:“她精神狀態不好,我怕會刺激到她。”
之前徐檀兮提過催眠治療,想把車禍那段記憶找回來,但黃文珊否定了,說可能會再次引發創傷後應激障礙。
戎黎也不同意,不想徐檀兮冒險。
溫時遇一年前也這樣想,但那時候徐檀兮還沒遇上戎黎,如今要另當別論。
“現在對她影響最大的人是你,如果你不能從這個案子裡摘出來,她好不了。”
戎黎看著徐檀兮的窗,側臉的輪廓被夜色模糊:“如果我摘不出來呢?”
徐檀兮忘掉的那段記憶,並不一定對他有利。
他沒有把握,想做點什麼,又不敢亂來,萬一錯了一步……
他一步都不能錯。
“不是還有個人在車禍現場出現過嗎,那個手錶的主人,他就是你的機會。”
地上的影子清風霽月,溫時遇的眉眼忽然凌厲,“他是兇手最好,如果不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溫時遇才是最清醒的那一個:“他必須是。”
四月九號,小雨濛濛,被雨水浸過的嫩芽鑽出了枝頭。
南城監獄。
會見室裡有人喊:“丁四,到你了。”
一名獄警領著丁四進來了。
會見室裡另外還有兩名獄警,他們守在電話旁邊,服刑的犯人每月有兩次打親情電話的機會,監獄不會專門安排人去監聽,但犯人打電話的時候獄警會在場。
丁四在監獄表現不錯,和獄警們能說上一兩句話:“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