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觀察下方變化的時候，祭壇頂端忽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由於離得太遠，剛剛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黑煙滾滾的煙囪上面，此刻聽到熊柏霖叫我的名字，我才注意到，熊柏霖被五花大綁，懸吊在半空之中。

而祭臺頂端，站著一人一狐，倆人剛經歷過一場堪稱慘烈的廝殺，具是傷痕累累。

赫然是葉京褚和衛淵！

我目光一凝，飛快朝他們兩個飛去。

“白希，別過來！”

葉京褚斷了條胳膊，見到我沉聲喝道：“衛首領被亂了心智，已經不認識所有人了！你快躲開！”

說話間，他手中金色長劍一甩，一道精純劍意便將我吹向祭臺之下。

我愣了下，沒等反應過來抵擋這股劍意，爺爺已經揮動白金幡，將我帶到祭壇另一邊。

此刻我才看清楚葉京褚的慘狀。

他哪裡還像一個人啊，分明是一具能勉強站立的血屍。

渾身上下都被血液染透，不知死了多少個來回。

而衛淵的模樣……

待看清衛淵此刻的模樣時，我眼前一黑，只覺心口忽然發甜，竟是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隨即身體極速下墜，差點暈厥過去。

它怎麼可能是衛淵呢？

衛

淵有一身漂亮的狐狸毛，尾巴蓬鬆，身姿飄逸出塵。

而

它的狐狸皮已經殘破不堪，有些面板被整體掀開，露出。

我甚至看到衛淵脊背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坑，人敲成碎片，長成一團毛玻璃樣的骨碴。

它就那麼傷痕累累的站在葉京褚對面，一張原本帥氣瀟灑的狐狸臉，此時只剩狠戾，再無其他情感。

我在爺爺的攙扶下，勉強維持住身形。

想再多看衛淵兩眼，卻驚覺我的眼前已經一片赤紅。

眼角膜上彷彿覆蓋了一層紅色濾鏡，此刻我看什麼都是紅的，連心頭都如同燒起一團焚天怒火，隨時要爆炸的節奏，想將這裡全都燒乾淨，給衛淵報仇！

爺爺沒察覺到我的異樣，視線被一人一狐的慘烈吸引，此刻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道：“嘶，下手這麼狠。”

“你們在幹什麼。”

我聽見自己壓抑的聲音問葉京褚。

衛淵顯然已經沒了神智，但葉京褚還清醒，他們在做什麼

，竟然將對方傷的這麼厲害。

葉京褚仰頭看向我，正要開口解釋，衛淵已經縱深一躍，再次對著葉京褚的喉嚨撕咬而去！

即便已經傷的這麼厲害，但衛淵的全力一擊還是不容小覷。

幾乎在衛淵發起攻擊的瞬間，四周的靈氣也被衛淵瞬間調集，在他身後形成一道龍捲風是的漩渦，裹挾著莫大威能，朝葉京褚飛去。

“葉京褚，小心！”

我脫口喊道。

即便我並不在衛淵本次的攻擊範圍之內，但刻激發，我十分確信，一旦這一擊葉京褚沒能避開，他會被衛淵直接撕成碎片！

葉京褚的修為似乎也在壤下這段時間精進了不少。

他在衛淵動身的瞬間，便已經迅速捏訣抵擋，然而眼瞅著衛淵的攻擊就要落在葉京褚以靈氣佈下的防禦符籙上時，那頭狐狸竟然身體一轉，攻勢頃刻間朝著我跟爺爺的方向襲來！

千鈞一髮之間，我便被巨大的殺機鎖定，全身竟是在這一瞬動彈不得。

它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專門來殺我的！

那一瞬間，我眼前浮現出一團團扭曲浮動的畫面。

畫面中有一個小女孩，

長得很高，笑容很甜。

她笑著摸我的頭頂，會軟聲軟氣的安慰受傷的我，在我孤獨時跟我說話，高興了，也會捧著我的臉，誇我能吃能睡，連呼吸都那麼可愛。

她喜歡餵我吃數不盡的清燉雞腿，看著我將一整晚的雞湯都舔乾淨，她會開心的將我抱在懷裡，輕輕撫摸我的毛髮。

她也知道我正在養傷，食量很大，總是半夜在我餓的咕咕叫時，跟我一起翻箱倒櫃，偷被小屁孩藏起來的宵夜。

那是我受傷以後，最安心的生活。

那個小姑娘，逐漸變成我最親的人。

我甚至想，人一輩子的壽命很短，既然我與她有緣，在我最失意的時候撿到她這一家子，那我就屈尊降貴，陪她一段時間好了。

左右不過區區百年，等她死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