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念著與白希和衛淵之間的交情,一直努力閃躲,不肯還手,只是不斷呼喊著白希和衛淵的名字。
在狐狸密不透風的攻勢下,他很快就敗下陣來,身體被鋒利的獸爪一次次割破,細密感受著肌肉被撕裂,筋骨被切割的折磨。
幾個回合下來,他就變成了一具血屍,只剩微弱的意識不斷提醒著他自己:不能還手。
如果真的要死一個人,那就由他來死好了。
他本來就是逆天而生,是生命輪迴之外誕生的產物,如果能用他的死,換取衛首領的一線生機,那麼白希,應該會開心的吧……
畢竟相比於自己,白希遇到困難永遠第一個看向的是衛首領……
在葉京褚視角的內心獨白中,我垂下眼眸,心頭泛起一陣酸澀。
沒想到,葉京褚能為了讓我開心,可以用自己的死換衛淵的生。
怎麼辦,他對我,彷彿是愛情。
我心頭湧起難以言喻的荒涼,彷彿心頭綠油油的草坪,迅速泛了黃。
這一刻,我隱約能理解東方葉每次看向我時,眸子裡隱藏的那些深不見底的悲傷是什麼感覺了。
是指間沙,水中月,是即便擁有通天徹地之能,依然無能為力的哀傷。
這份愛我無法回應,
因此它自誕生的那一刻,就是在用竹籃打水,自始至終都是空。
此刻看著葉京褚為了送衛淵離開,一遍遍承受皮肉被撕裂的畫面,我才明白。
原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句諺語,竟能令人痛的這般撕心裂肺。
我根本無法回報葉京褚對我的偏愛。
如果沒有接收過來自蘇青陽的記憶,我或許會為了回報葉京褚的情感,堅定的走向他。
但蘇青陽的經歷,教會了白希,什麼感情是親情,什麼,是愛。
愛具有排他性,是除了彼此,再無任何縫隙空間給其他人的情感所在。
當初蘇青陽對東方葉是愛,因此才會由愛生恨,釀成悲劇。
而我,此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醒,我並不介意葉京褚將來遇到真愛,與他認定的女生共度一生。
我希望看到他快樂,也會因為他的喜歡,而試著喜歡他喜歡的女生。
這或許是我感到哀傷的源頭。
因為我終於知道了葉京褚悄無聲息的愛有多濃烈。
但我卻已經將我的‘排他性’,交給了另一個人。
我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不敢再看,於是將目光從葉京褚的幻境畫面,轉向衛淵。
衛淵的幻境視角,畫風突變。
他眼前不斷循
環的畫面簡直猶如走馬燈。
他看到的,是小主人白希端給他雞湯的場景,以及白執充滿敵意的威脅恐嚇,還有帶著殘存意識,想求救,卻說不出話,生生被白希活埋的場景。
最終,畫面定格在小狐狸苦著臉大口大口灌毒蕈湯,並暗暗發誓長大一定要將自己承受苦難,加倍施加在活埋他的兩腳獸身上!
所有幻象,都是衛淵身為一把掐時,關於白家的痛苦回憶。
此刻在幻境中被姜央一遍遍重現,拉扯著衛淵的情緒。
他也因此一遍遍被激起兇性,對著幻境中被偽裝成白希的葉京褚發起攻擊,將他咬的傷痕累累。
從葉京褚此刻悽慘的模樣看,他是對童年白希充滿了恨,恨不得將童年白希撕咬一萬遍。
傷口觸目驚心,令人不寒而慄。
姜央看著祭臺上那一人一狐的身影,神情近乎淒涼的對我道:“可是阿姐,你看,葉京褚到底還好好的站在那裡,那頭狐狸對白希有多恨,就有多愛。”
“即便我故意放大了他對白希的恨,可他根本就不捨得真正殺死白希。”
“葉京褚自始至終沒有對他出過手,他那一身傷痕累累,都是他即將殺死白希之際,將攻勢轉移到自己身上導
致的。”
“阿姐你看,這兩個喜歡白希的人,該死不該死?”
“該死。”
我乾脆利落的吐出兩個字。
姜央眉眼一挑,意外的看向我。
隨即,她眼底爆發出巨大的驚喜:“阿姐也認為他們的背叛罪不可恕?死一萬次都不能贖罪?”
“我這是第一次獲得阿姐的認可!”
我瞳孔收縮,看向她的目光陌生而冰冷。
我緩緩道:“該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