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喘氣都很艱難：“我只是想……考驗一下他們對白希的感情，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他們為什麼要背叛姐姐。”

我心頭一驚，不明所以的看著姜央。

源自白希的情緒，重新佔據我此刻的主導地位。

姜央看出我眼底的情緒變化，頓時再接再厲道：“姐姐以前的心願，是封閉息壤，凡是入內者皆不能離開息壤，他們身為靈貓和靈狐的後代，都是屬於姐姐的，只能對姐姐忠誠。”

“但是自從你們進入壤下開始，那個叫葉京褚的人類，就算出了你們這回會九死一生。”

“他到處搜尋，利用靈貓擅長占卜的本能，不停尋找隱藏在壤下的那一線生機……不得不說，他雖然是我創造出來的一重身，體內只含有二十分之一的靈貓神血，卻擁有很強的占卜天賦。”

“明明什麼內情都不知道，他卻總能憑藉我遺漏的蛛絲馬跡，推算出帶你們逃生的正確方向……為此，他還釋放了我圈養的皮牙子，差點毀了我的精衛復活大計。”

“我雖然驚訝他的天資超群，但我其實一點都不擔心他會破壞我的計劃，因為近萬年來，凡是來了這裡的人就沒有能離開的，即便我有漏洞，

無法堵住這裡的一線生機，但那唯一的生機也需要有人主動佔據死穴，方能換取出去的生穴。”

我捏著她頜骨的力道逐漸鬆了，心中的震驚如同驚濤駭浪。

身為白希時，我雖然不明白葉京褚當初為什麼能把我跟白維送出息壤，他跟衛淵卻沒出來。

但身為女後，我當然明白葉京褚當初送我跟白維出去，難度有多大，犧牲有多大。

那是怎樣濃厚熱烈的愛啊！

能讓他們義無反顧的，將一線生機送給我和白維。

感受到我掐著她頜骨的力道鬆了兩分，姜央大口吸了吸氣，繼續道：“能占卜出生死穴的位置就已經萬年難遇，誰又能在明知是死穴的情況下，主動站上去，換取別人的生機呢？我沒想到，他跟那頭狐狸，竟然都選擇了讓別人離開。”

“他們同時背叛了姐姐。”

我看向葉京褚和衛淵，鼻頭湧現一股酸澀。

姜央也順著我的目光朝祭臺看去。

她手中抽取出一絲靈氣，朝著祭臺方向飛去。

很快，那團靈氣在祭臺上方浮現出兩層相互交疊的畫面。

那是上古幻術的幻境重現，兩層畫面分別代表衛淵和葉京褚在幻境中分別看到的景象。

葉京褚看到的是一

頭血色狐狸，滿臉陰冷，對著他一次次發起致命攻擊。

而衛淵，看到的是童年白希端給他湯的畫面，以及白執充滿敵意的威脅恐嚇，還有他不斷喝毒蕈湯，最終被白希活埋的場景。

那是身為一把掐時，關於白家所有的痛苦回憶，此刻在幻境中被姜央一遍遍重現，拉扯著衛淵的情緒。

他也因此一遍遍被激起兇性，對著幻境中被偽裝成白希的葉京褚發起攻擊，將他咬的傷痕累累。

從葉京褚此刻悽慘的模樣看，他是對童年白希充滿了恨，恨不得將童年白希撕咬一萬遍。

傷口觸目驚心，令人不寒而慄。

姜央看著祭臺上那一人一狐的身影，神情近乎痴迷的對我道：“可是姐姐，你看，葉京褚到底還好好的站在那裡，那頭狐狸對白希有多恨，就有多愛。”

“即便我故意放大了他對白希的恨，可他根本就不捨得真正殺死白希。”

“為什麼要這樣測試他們呢？”

我當年就不能明白姜央這個妹妹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如今看她痴迷的深情，就更加不明白她做事的行為邏輯了。

說到底，靈貓和靈狐背不背叛女後，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葉京褚是這幾千年來

，唯一能找到隱藏在壤下那一線生機的一重身，而那隻狐狸，又太兇了，咬人的架勢像極了當年不周山大戰的靈狐西子酉，姐姐你還記得嗎，我當年初入九土部落，就曾差點喪生在西子酉的狐口之下。”

她勉強扯出一絲笑意，笑的比哭還難看。

西子酉……

我蹙起眉頭，思緒回到萬年以前。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這個讓我感到有幾分陌生的名字竟然又出現在我耳邊。

我腦海中浮現出一頭巨型狐狸的身影。

那狐狸四足踏火，一身火紅的毛髮亮的耀眼，在所有神獸中生的最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