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再弱小的存在,只要他身上有一絲陽氣殘存,聻都會避之不及,無法靠近。
人們也因為聻的這一項特性,漸漸形成一種習俗,就是在清明時分,以及每年七月鬼門大開的陰月,將聻的畫像張貼在自家大門上,用來驅使鬼魂,避免有亡靈的靠近。
而我,卻在已經化身為聻的情況下,出現在了站滿活人的空間裡,甚至還灼傷了已經成功修復肉身,恢復活人狀態的白維!
這絕不是女後記憶中的那種聻。
難怪秦老剛剛叮囑我要收斂聻氣,並且在距離我還有兩米的範圍就停下了腳步,他一早就知道我的聻氣會傷害到活人,所以……
我瞳孔一縮,驟然看向衛淵。
所以剛剛衛淵一把抱住白維,不讓白維靠近我,並不是因為我身體虛弱,需要靜養,而是他已經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情況?
他受傷了?!
畢竟剛剛一直是他抱著我,將我帶出虛無境的!
察覺到我的目光,衛淵稍稍側身,悄無聲息的用白維的身體遮擋住他的左邊手臂,而後臉上浮現出他慣有的桀驁之色,哼笑一聲:“想的美?你真的以為變成聻,你就能傷到我了?”
那邪魅的
笑,招搖中帶著一股少年人獨有的傲氣。
裝的很好。
我心頭微沉。
看來他不止受了傷,還傷的不輕。
我不再盯著他繼續看,目光轉向秦老身上:“秦老,聻氣我暫時還無法控制,能麻煩您就站在那裡幫我瞧瞧嗎?我想知道我目前的具體情況。”
秦老笑呵呵的點頭:“當然可以,只是受聻氣影響,機器的結果也會有一定的偏差,姑娘你別急,大家剛化身成聻的時候,都要經歷一段身體氣息不受控制的階段,慢慢就好了,呵呵。”
他說完,擺弄起手中的單反相機。
將一連串的數值調節好之後,他用鏡頭對準我:“有點疼,你忍一下。”
說罷,喀嚓一聲,他摁下快門。
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驟然從鏡頭中亮起,將我籠罩起來。
與此同時,一種魂魄彷彿被撕碎的劇痛,充斥我全身。
“啊!!”我猝不及防,發出吃痛的低吼聲。
這種程度的痛,秦老管它叫有點疼?!
衛淵顯然也沒想到這拍個片能痛到我魂魄都在顫抖。
他面色一變,身體一閃,人已經衝到秦老面前,去奪他手中的相機:“夠了,她已經快疼哭了,你還不趕快住
手!”
“是你住手!聻氣外洩,路過的生人死魂都會被聻氣蠶食,不抓緊解決這個情況,你難道想讓她一直困在這荒山野嶺裡?”
東方葉也閃現過去,與衛淵爭奪秦老的單反相機。
倆人速度都很快,只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起幾秒,很快又分開。
相機在短暫的交鋒中,被東方葉奪走,重新交還給秦老。
我也在這打斷中得以喘息,只覺那金光似乎化成了萬根金針,將我的聻魂穿透了一遍。
四周的聻氣也隨著我的情緒起伏,而瘋狂翻湧。
好在秦老早有準備,在拍片之前,就已經將所有人撤離我的攻擊範圍。
此刻他笑呵呵的臉龐上也浮現出少許疑惑,似乎過往的經歷中沒遇見過像我這麼疼的,看著我遲疑道:“每個人體質不同,你好像對檢測射線的反應特別敏感,還能繼續嗎?要不要先緩一緩,明天再檢測?”
我搖搖頭,咬牙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以我現在的情況,確實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不然誰靠近我都受傷,我豈不是變成了生化武器?
白維眼眶通紅,見我執意要繼續檢查,他哽咽一聲,轉過頭去不忍
再看。
衛淵則惡狠狠瞪了東方葉一眼,大步走過來,語氣中恢復他平常散漫的調調,對我道:“白希,身體變化都需要很長時間去適應的,急不得,不就是在山裡避開人群嗎?大不了,咱們就留在這座山上修養一陣子,以本首領的捕獵技能,你還怕吃不上飯嗎?到時候滿山的野味都隨你挑。”
他語氣說的毫不在意,彷彿我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值得大家大驚小怪。
至於那些傷人的聻氣,在他口中更是連被提起的資格都沒有,彷彿那些氣息就跟我們之前吸納的天地靈氣別無二致。
這輕鬆的語氣,瞬間撫平了我焦慮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