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出這棵樹的危險,剛被青燁草氣味鎮定下來的危機感,再次警鈴大作,催促道:“既然這棵樹有毒,咱們就快走吧,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說著我拽了拽白維:“白維?走啊。”
白維卻絲毫沒有要遠離食肉榕的意思。
他安撫我說:“放心吧姐,這食肉榕雖然毒性很強,能迷惑人的腦神經,讓人產生幻覺,自願湊近它,成為它的食物。”
“但根據食肉榕的相關記載,它的毒性在飢餓時才瘋狂分泌,眼下它剛吃了一個人,一時半兒消化不完,所以現在毒性濃度是最低的時候,這也是村裡其他男人能活著離開的原因。”
我微鬆口氣,見倆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道:“這屬於榕樹?難怪長了這麼多氣生根。”
“只是榕樹科大多生於我國南方,長江以南的地理位置,而這裡屬於太行山脈北段,冬季又幹又冷,根本不符合榕樹類的生長環境,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一顆榕樹呢?而且食肉榕這個樹種,我從來沒聽說過,能吸乾動物的體液,這也太驚悚了……”
我邊說,邊搓著雙臂泛起的雞皮疙瘩。
白維手指輕輕摩擦著下巴,回憶著自己學過的內容,說:“這種樹,嚴格意義上已經不能完全算是陽間的樹了,它的母種原本是江浙地區再正常不過的榕樹
,隨處可見,後來不知道被哪個陰差故意種在了陰s河畔,日夜吸收過往冤魂厲鬼的怨念,逐漸養出了兇性,開始食肉……”
按照白維的說法,陰s河畔是連線陽間和陰間的渡河口,窮兇極惡的人如果在生前犯下生殺大罪,或者死的過於慘烈,復仇完畢依然無法消解怨念,那這種魂魄,就需要在陰s裡泡過,才能去往陰司受審。
陰s名為陰s,實際上是一種酸性物質,類似於硫酸等液體。
魂魄進去泡一圈,因為怨念和惡意生出的力量,便會被陰s洗盡。
即便能力再強橫的厲鬼,洗完陰s澡也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魂,這樣再去往陰司受審,魂魄便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沒了造反的能力。
食肉榕就是長於這樣的環境裡。
白維說著,也學著衛淵的樣子,圍著食肉榕轉了一圈,感嘆道:“我光在書本里見過關於食肉榕的記載,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親眼看見,嘖嘖,好詭異的樹,改天見了百萬兄,我得好好跟他說說……”
我奇怪道:“你以前沒見過?不是引渡惡魂,都要帶去陰s河畔走一遭嗎?你跟百萬兄怎麼會沒見過這棵樹呢?”
白維翻了個白眼,遞給我一個‘你是我親姐,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眼神,說:“陰s河畔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去的啊,就好比普通的殺人
犯,配得上出動飛機大炮去抓人嗎?那得是特大罪犯,才能去陰s河畔走一圈,就憑我跟百萬兄兩個二級陰差,別說去了,就是連陰s河畔在哪都不知道。”
我恍然,道:“所以能去陰s河畔的陰差,就相當於國家特別行動組的超級刑警,而你跟百萬兄,充其量是片區巡邏的民警,差距巨大,是這個意思嗎?”
白維面色一變,捂住胸口,彷彿捱了一刀般,一臉猙獰的反駁:“你咋不說我是戶籍警呢?我好歹也算是刑警的範疇吧?職業不分貴賤!白希,你這個思想很危險!”
衛淵嗤笑一聲,補刀道:“算是刑警隊裡的實習生吧,猴年馬月才能轉正的那種。”
“你!”白維一噎。
想了想,竟無法反駁。
他忿忿瞪了衛淵一眼,知道衛淵在生死局裡的關係深不可測,氣的頭一瞥,乾脆不理人了。
我急忙湊過去,安慰我的倒黴弟弟:“你已經很厲害啦,身為二級陰差,卻能說出陰s河畔的食肉榕,這說明什麼?說明咱知識淵博!上進心強!升值加薪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嗎?”
白維在我的安慰下,神色漸漸舒展開來。
他忽然動作親暱的摟住我的胳膊,似乎贏了什麼一般,頗有幾分挑釁的瞪了衛淵一眼。
衛淵:“?!”
我:“!?”
什麼情況?
衛淵神色一凜,不
等我發問,二人之間已經充斥起一種劍拔弩張的戰鬥氣息,彷彿兩隻好鬥的公雞,在爭一條小肥蟲。
衛淵毫不客氣的說:“距離升職加薪還差二百多個亡魂要渡,再加上你跟其他陰差為一組,你們合計要渡將近五百個亡魂,才有資格參加三級陰差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