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額角劃過三道黑線。
你對狐狸毛過不過敏?
怎麼沒見你變成大狐狸的時候,把自己的毛毛剃掉呢?
但這件事我也就起心動念想想而已,雖然淨天主持已經亡故了,但金猴蠱這麼珍稀的蠱物,實力達到了天師境,放在誰家都得是傳家寶一樣的存在,怎麼可能任由我一個外人帶走呢?
這般想著,我把收養小猴子的念頭壓下去,跟小猴子一起啃起蘋果。
別說,這蘋果確實比超市裡買到的蘋果甜多了,好像是澆冰糖水長出來的一樣,汁水充足,解渴頂餓。
我一時沒控制住,就連吃了兩個果子。
吃完以後,我開始給小猴王做思想鋪墊。
雖然我不能收養小猴王了,但它已經初通人性,將淨天主持視為父親,對淨天主持有很深的感情。
想讓它明白淨天主持已經死了,以後都不能再陪伴在它身邊,這是一項殘忍又艱鉅的任務。
我兜兜轉轉,含含蓄蓄的從人死後,魂魄不滅,依然會變成星星,陪伴在愛的人身邊開始講,延展到淨天主持是去閉關修煉了,等再出現的時候,它爸爸就會變成蓋世英雄,將來保護所有人,最後講到天將降
大任於斯人也……
小猴王似懂非懂的聽著。
衛淵聽不下去,嘖了一聲:“你跟它扯這些有什麼用?它長大知道真相,只會恨你沒早點告訴它一切,讓它錯失報仇的機會。”
“那女人殺了它爸,它最好的接受方式,就是把那女人也殺了,殺光那女人的所有親人,為它爸報仇,之後無牽無掛,該怎麼活怎麼活。”
“只有這樣,它才能重新開始,否則那個蠱師,這座山,還有今早凌晨的追逐畫面,都會成為它永久的心魔,只要想起來就會恨,就會難過。”
“一天不報仇,這件事就會成為壓在它心頭的一座大山,而你所謂的‘善意’,只是你自以為是的欺騙而已,是對它的另一種欺辱。”
我怔了一瞬,吃驚的看著他:“衛淵,你這是……吃錯藥了?”
他從來都是粗枝大葉的,說話直來直去,很少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彷彿深有同感,他自己就經歷過一樣。
我聲音一頓:“你這麼瞭解小猴王的心境,你難道……”
我拉了個長音,支支吾吾,不太敢直接問他的過去。
他身為強大的狐族首領,十分愛面子,
而他的童年經歷好像不太美好,因此我也一直沒敢窺探過,怕聊這種敏感的話題會激怒他。
但現在我倆都快結婚了,他的過去,我應該可以問問了吧?
左右閒來無事,要等葉京褚他們上山,我便期期艾艾的看著衛淵,等待他的回答。
衛淵意識到剛才說漏了嘴,面色一沉:“我難道什麼?你蘋果吃飽了是吧?”
這話題轉的真硬。
我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大家都快成為自己人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聊聊唄,衛淵,你小時候都是怎麼過的呀,是在獸世還是在人間……唉?你拖我幹什麼?”
我懷裡抱著小猴王,正想跟衛淵聊聊過去,好側面傳遞給小猴王一個訊號:只要努力成長,一切苦難都會成為過去。
然而這口雞湯還沒給小猴王灌下去,衛淵便拖著我跟小猴王走到蘋果樹下面,一把將小猴王抱過去。
他抱小猴王的動作十分粗魯,與其說是抱,不如說是單手將孩子夾在腰側,頭和腿兒都懸空著,看著就難受。
我緊張道:“哪有你這樣抱孩子的?你得像我那麼抱,它能舒服一點……”
不等我把話說完,衛淵就皮笑肉不笑
的打斷我道:“你這麼善於抱孩子,難道是想自己生幾個,提前學習了?”
我面頰一燙,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清冽,一副嘲諷的語氣,好像我揹著他偷偷圖謀不軌了一樣。
我氣道:“瞎說什麼?我是抱小狗抱出來的經驗。”
衛淵目光頓了頓。
聽到我提起抱小狗,他面色浮現出幾分怪異,而後將小猴王按照我剛才抱著的姿勢,單手箍在胸口。
——也行吧,雖然抱的姿勢依然很粗糙,好歹孩子能坐在他手臂上,依靠在他懷裡了。
只是小猴王正坐在他懷裡瑟瑟發抖,害怕極了。
衛淵腳尖一點地,指著蘋果樹根部的位置說:“吃飽了就開始挖吧,往下挖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