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去,這肉沒你的份兒!”商震不滿的推了小奶貓一把時天色已經快黑了,小奶貓卻正往商震手中的肉夠呢。
商震手中的那幾片肉都被削得薄薄的,已是被火烤的冒油了。
不過,那火卻已經被商震給踩滅了,幾段枯枝正在暮色裡冒著白色的煙氣。
胡人在追殺商震,商震除了羊肉他也是實是沒有別的吃的,那他不點火烤肉又怎麼辦?吃生肉商震是斷然不肯的!
不過,他這回烤肉的地方卻是難得的一個四邊都有低丘的地方。
有那低丘遮擋,商震知道胡人肯定是看不到火光的。
烤肉時的煙當然還是在的,所以商震也只是把這幾片肉烤了個六七分熟趕緊就把火滅了。
被胡人追殺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商震為了自己不餓著才勉強點的火,他又怎麼可能再多烤幾片給小奶貓?
可獸就是獸,小奶貓卻哪懂這個,自然就往前湊,於是便捱了商震的訓。
只是,小奶貓又哪是光訓就能訓走的,商震一邊躲著小奶貓一邊就把那肉往自己的嘴裡塞。
小奶貓不滿的低叫著,就在商震時在有些於心不忍想分片熟肉給它時,小奶貓又嗅嗅了商震手中的烤肉後卻走開了趴在地上吃起生肉來。
那生肉也是被商震用刀削薄了的。
“還真好使!”商震見小奶貓不來和自己搶熟肉了這才放下心來,終是有了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原來,這回他烤肉時卻沒有灑孜然,或許小奶貓覺得熟肉沒了孜然也沒有啥好吃的,終是去吃生肉了。
幾片肉下肚商震也只是吃了個半飽。
行啊,半飽就半飽吧,正好打坐,商震便想。
打坐那是不能吃飽的,吃飽了人便昏沉,這卻也是商震經常打坐總結出來的經驗。
商震並沒有多想自己殺死十幾個胡人的事。
胡人劫掠了他們峪口村那又殺了多少人擄走了多少人?那他商震討幾條人命回來不應該嗎?
商震盤坐於夜色中很快就把心思寧靜了下來。
他入靜的辦法卻依舊是觀想念頭,冥冥之中的那個自己看著念頭此起彼落,試圖去看到那個發現自己的念頭的那個自己是什麼樣的。
甚至,他將那個想觀自己念頭的念頭也當成心海中的一朵浪花任其生滅了。
白天閒時商震也曾想過自己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方法。
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獨有的發現,可當他回憶自己背過的那些書時,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這無非是一種叫作禪定的方法,“前念已滅,後念未生,驟見本來,可入禪定”。
商震對禪定不感興趣,他之所以一直堅持打坐,那卻是因為其他幾個原因。
一,打坐是因為晚上無事可做,換言之,閒的。
二,他發現打坐可以讓自己變得耳目聰明起來,現實中見多大效果還不好說,但至少入定時是這樣的。
三,而這個三個卻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有幾回,打坐久了在靜中他卻突然看到了自己做的那些夢!
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他很奇怪,好奇心一起,那定的狀態被破壞,他便出定了。
第二次又碰到這種情況有了經驗他就把那些個夢也當成了自己心中的念頭,只是旁觀卻不動心。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那些夢都是自己做過的,並沒有新的夢產生。
商震也搞不清其中的道理,可既認定了有前世,那萬一自己打坐時在那種身心世界的極度寧靜中真見到新的夢豈不更好?那總比喝了讓自己痛的死去活來的泉水要好吧!
商震很快進入了寧靜的狀態,從念頭迭起,到最後跳出來的念頭越來越少。
而這時,又一個念頭從他心海中出現了。
那個念頭也只是一個詞,叫作“恍兮惚兮”。
打坐之中,商震也搞不清自己會冒出什麼樣的念頭來。
有時那念頭便如天馬行空,來的極為突兀。
不過只要自己見念起並不隨之而走,那念頭自然也就消逝了。
打坐誰都求靜,可又不只能刻意求靜。
若是能什麼念頭都不起了,那又何必打坐,做一塊千年守候的頑石豈不更好?!
作為背書蟲的商震當然知道這“恍兮惚兮”是從哪裡來的。
那個“恍兮惚兮”卻又出自下面這段話,既“道之為物,惟恍惟惚。